束,是御茶房的宮女,那瓷盆,想是為皇上採摘露珠用來泡茶的罷。
忽然想到那日和小竹兒在離布城不遠的地方一起小小的休息了片刻的時候,我跟她說。這草原上或許有野草莓,該是酸甜可口的緊,她就極為好奇的嚷著要馬上摘來吃,這時候卻有人來尋了我說皇上要理書,我便跟她約定好一有時間一定帶她尋了吃。眼下,一切還隴在靜謐中,這個時候去,該是沒有關係的,便往小竹兒住的帳子的方向去,想給她一個驚喜。
我挑開帳子的簾兒,往日小竹兒睡得床鋪此刻卻睡了別人,我詫異,她換地方兒了嗎?蹙眉轉身出來,尋了幾個人問,待我喪氣的時候,忽而一個太監的聲音響起:“奴才方才聽到姑娘要尋春竹?”
我忙點頭,期冀的看他,他嘆了口氣,說:“春竹昨兒個傍晚,就沒了。”
沒了?什麼意思,他是說小竹兒死了嗎?我笑著看他,道:“大清早兒的,公公莫要和我開這麼滲人的笑話兒。”
他驚詫的看我,道:“姑娘怎的覺得奴才在開玩笑兒?人的生死可是由得人玩笑話兒的?”
我愣愣的看著他,小竹兒三日前還在我帳子前喚了我一聲“曦雲姐姐”,她還好好兒的給胤禛請了安,和我說了好一會兒的話,還有她帶著美麗天真的笑容囑咐我快點好起來帶她去尋野草莓吃,生龍活虎的人,怎麼會說去就去的?
似乎是看我呆愣在那裡,那公公說:“這也怪春竹貪吃嘴兒,說要尋著什麼野草莓吃,不知怎的,夜裡回來便腹痛難忍,不一會兒便去了,想是吃到了毒物罷了。”
聽著,眼淚便兀然奪眶而出,原來是我,是我害死了小竹兒,那個我睜眼便看到的小竹兒,笑著喊我“曦雲姐姐”的小竹兒。
掉頭就往回走,眼淚怔怔的掉著,忽然撞到了一個人,機械的福身,行禮,起身便走,一個熟悉的聲音喊我:“曦雲姑娘!姑娘!你這是怎麼了?要不要奴才去尋四爺?”
我抬起頭,淚眼朦朧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臉,我開口,聲音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順兒,小竹兒她……小竹兒她……是我,是我害死了她,是我說要帶她去尋野草莓,是我!可是……我卻沒有兌現承諾,小竹兒她……她一定是氣我忘記了約定,才會自己去的……”
腿上一軟,我攤跪在地上,秦順兒忙過來扶我,語氣裡透著淒涼,透著無奈,還夾雜著一些我
46、悲催哀嘆奈若何 。。。
無法分辨的感情,是愧疚?是後悔?他說:“姑娘……不是你,肯定不是你!”
我喃喃的應:“怎麼不是我,怎麼不是我?”秦順兒急了,說:“小竹兒是吃了斷腸草'注1'……不是……”
他忽然停住了話頭,我抬眼去看他,他的臉上寫滿了那日在胤禛帳裡躲閃的神情,他忙又說:“姑娘莫再自責了。”說完,鬆開了扶著我的手,匆匆離開了。
我盯著眼前的草地,怔怔的。腦子裡盤旋不去秦順兒情急見說的話——“小竹兒是吃了斷腸草……”,兀然想起正進胤禛帳子時,他低低的聲音——“爺,死了。”還有看見我時,明顯的,僵硬的表情,躲閃的眼神。
想起出了帳子怎麼也尋不著的他,想到那公公說過的,“春竹昨兒個傍晚,就沒了。”腦子似是照了白光,我站起身,朝著一個方向拼命的跑去。
挑起簾子的時候,兀然停住了腳步。帳子裡,秦順兒正在服侍胤禛穿衣,看到我,胤禛臉上露出了一絲驚喜的神情,卻似是看到我神色悲愴,眼淚幢幢,他轉頭蹙眉看看一頭冷汗的秦順兒,似乎已然明白我為何如此,瞭然於胸的表情讓我含著的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滑了下來。他吩咐秦順兒下去,秦順兒過我身旁的時候,幾乎是跑出去的。
我長長的吸了口氣,緩緩閉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