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地哀求我,她難道不知道,她所做的正像一把鈍刀,慢慢地剖開我的心口。
我還是救了小十五,分別時,我對他說,“她要我救你。”
他頷首後離去,一言不發。那雙因為眉骨上的傷而沾血的眼睛,讓人不寒而慄。
我想,那是被侵犯了的狼的眼睛。
也許是那突如其來的不安,也許是對將來的恐懼,回府後的晚上,我失態地吻了她。她身子小小的,卻有一雙哀傷而成熟的眼睛,我不知道在這具身體裡終究裝了什麼,讓她與所有我見過的女子都大相徑庭。
她推拒我,看到先帝所賜扳指的那一刻,我的滿腔熱情與衝動彷彿都被一盆冷水澆熄。
我猛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她是要成為我弟妻的人,我卻試圖破壞這段姻緣。
有時我為自己的想法羞愧,有時我卻為自己不平,既然我們彼此都有感情,為什麼卻不能彼此守候。
後來,他們相攜上門來道謝。
我不知道伊娜沁拉著她說了什麼,可是小十五,卻與我想象的別無二致。
“六哥,我很感激你出手相救。這是我欠你的,終有一天我會還你。我多鐸所有的,除了她,沒什麼不可給你。只有她,”他冷淡的表情微微柔和下來,“我絕對不會讓給你。”
十五弟不說話時,蹙眉的樣子其實十分像叔汗,我有一瞬的怔愣,肋下已經癒合的傷口隱隱作痛,我強自按捺心中一次比一次強烈的念頭,阿瑪輸給了叔汗,而我也註定要輸給他的兒子麼?
從那一天起,他在齊爾雅真懷裡哭泣的樣子逐漸模糊,而我有時會想,這樣也好,她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守得住的女子。
61、風吹草低
走入那熟悉的氈包時,我停下了腳步,塌上合目躺著的人是比七年前加倍蒼老的阿瑪,背對我坐著的人是略顯憔悴的額娘,而那個瞪大眼睛,和我對視的少女卻是誰呢?
我在記憶中搜腸刮肚,結果卻一無所獲,只好保持著微笑,第一印象很重要呢。
誰知她眨了眨眼就跑上來,拉起我的手,親熱地叫,“雅姐姐。”
啊……我對這個稱呼適應不良,一時呆愣著,她便顯出一點腆然,猶豫著喃喃道,“認錯人了嗎?”而我的目光正好越過她的肩,在看到額娘笑臉的一瞬,忽然頓悟過來。
可是,事實證明我想錯了方向。
這位諾敏格格,是額娘一母同胞的妹妹與索諾穆臺吉的女兒,換言之,只算母親一方關係的話,她是小聿兒同父異母的親生妹妹,我的表妹。
額娘在支走她後笑話我,“呦,你額娘這把年紀可生不出那麼俊的姑娘了。”
嘿,就是年齡也不對,我臉紅,她才放過我,輕聲說,“你阿瑪掛念你們幾個,尤其想你,我就讓她經常來陪你阿瑪說說話。”
終於可以問了,“是因為諾敏,長得和我相像嗎?”
“你也覺得了?”額孃的眼神微微一頓,隨即對疑惑的我道,“雅兒,你不會怪額娘和諾敏吧?”
其實,哲哲也好,大玉兒小聿兒也好,和齊爾雅真血緣趨近的,在容貌上多少都相似之處,但諾敏如此酷肖我,還真讓人吃了一驚。不過基因使然罷了,我回道,“當然不會,說起來我也該感謝她才是的。”
諾敏就在這時掀簾子進來,顯然聽進了最後那句,拍手笑道,“原來是背地裡說人好話,怪不得要趕我出去!”
額娘領我去見阿瑪時,吳克善正坐在塌前輕聲回話,幾年不見,他越發高大魁梧,甚至蓄起了絡腮鬍子,改走了野人路線。
“小姑姑!”我得到了一個熱情而久違的熊抱,以及他的謔笑,“還叫哥哥麼?”
我反詰道,“或者,你的兒子可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