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功。
和唱戲一樣,武術也得從小練起,沒有一步一步打好基礎,無法一蹴可及,皇甫淵也是自小習武,今日才有這等武功與殺手對抗。
徐姓士族派來的殺手,沒有料到皇甫淵的身手如此了得,不但殺不了他,連他的一根寒毛都碰不到,因此非常懊惱。
明的不行就來暗的,其中一名殺手先是全力進攻皇甫淵,引開他的注意力。另一名殺手趁著皇甫淵忙著應付他夥伴的同時,從皇甫淵背後突襲,這一切閔斯琳都看在眼底。
“危險!”她也想都不想地拿起地上的大石頭,從對方的頭上敲下去。遇襲的殺手冷不防捱了一記悶棍,回過頭尋找偷襲他的人,只看見閔斯琳慌張的臉。
“你……”殺手轉身面向閔斯琳,她嚇得丟下手中的大石頭,拚命往後退,殺手的長劍在同一時間劃破她的衣服,刺進她的身體裡。
“琳兒!”皇甫淵終於解決掉糾纏不清的殺手,朝著他們的方向大喊,起初閔斯琳沒有感覺,直到她的血開始涓涓流出,她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琳兒!”皇甫淵將揮劍刺她的殺手踢到旁邊,殺手因為被閔斯琳拿大石頭打中後腦勺,只來得及朝閔斯琳揮出一劍隨即倒地,這會兒已經躺在地上不醒人事。
“你怎麼了?振作點!”他扶閔斯琳躺下,紅色的鮮血,開始從她受傷的部位像泉水一樣地湧出,疼痛也隨之而來。
閔斯琳的嘴唇迅速泛白,皇甫淵七手八腳地撕掉袍子的下緣,想做成布條為她包紮傷口,卻怎麼也弄不好。
她搖搖頭,取笑他可笑的動作,還說要保護她呢!她才受個小傷,他就應付不來了,要怎麼守護她的下半輩子?
“琳兒!”
可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他有沒有用不是由她的嘴巴界定的,是由她的心界定的,此刻他在她心中,是全天下最有用的男人。
“你……你怎麼這麼沒用,居然……居然還掉淚?”他的眼淚是最厲害的武器,只要一滴就能將她堅強的防衛擊垮,從此只剩女性的柔情。
“閉嘴。”他慌亂到不知道如何應付眼前的情勢,他可以死一千次一萬次,就是不能讓她受傷,他連讓她滴一滴血都捨不得,可她竟然流了一大片,這讓他不知所措。
“就會說大話。”她虛弱地笑笑,感覺自己好像越來越沒力氣,她是不是快要死了?
“琳兒!”成年以後他再也沒哭過,所有淚水都在幼年時練武的艱苦過程中流光,但現在,它們竟然不受控制,涓滴的流下來。
要命。
“你不要這個樣子……”一直用眼淚腐蝕她的心門。“這樣我……呼呼,這樣我會愛上你。”也許是因為快要死了,她什麼話都敢講,這會兒不就說了連她自己都不敢承認的心事?
“你說什麼?”皇甫淵愣住,無法相信,她竟選了這麼荒謬的時刻告白。
“我說……”她、她已經沒有力氣。“我、我可能、我可能……快昏倒了。”
話畢,她隨即陷入黑暗,踏上一個未知的領域。
“琳兒!”
她聽不見他叫她,看不見他慌亂的表情,包圍她的只有漆黑。
“撐下去,琳兒!”
黑暗彷彿永無止盡,好深好深……
見她已然陷入昏迷,皇甫淵彷彿這時才清醒過來,趕緊先用布條綁住她的傷口為她止血,再小心翼翼地扶她上馬,用最快的速度直奔碉堡。
碉堡上的駐軍看見有人快馬賓士,本以為是敵軍來犯,皆拉好弓箭。
皇甫淵跳下馬,將趴在馬匹上的閔斯琳抱下來,對著駐守大門計程車兵大吼:“拜託你們,救救我的妻子!”
那是來自靈魂最深處的吶喊,天地都要為之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