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關處的裴曜一僵,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生出了幾分茫然的慌張。
好一會,他急忙才走到大床前,長腿曲起半蹲,望著床上的幽採,有些慌張地小聲道:“怎麼這麼說?”
幽採盯著他,很有理有據道:“你今晚都不留下。”
“我們都那麼好了,你為什麼還要走?”
他絞盡腦汁控訴道:“外面那麼黑,地又那麼溼,你寧願回去都不願留下來,肯定是因為不喜歡。”
裴曜磕磕巴巴地說:“沒有,不是不喜歡……”
他半跪在酒店紅棕色的地攤上,手指小心翼翼地攏住幽採細白的手指,心頭髮軟地低聲道:“是太喜歡了,所以才要選擇回去。”
他跟幽採耐心地解釋了自己為什麼要回去,從頭到尾儘量解釋得清楚明白。
幽採露出沉思的神情,選擇了自己想聽的話,想了想,認真問道:“那你什麼時候可以跟我睡覺?”
剛鬆了一口氣的裴曜:“……”
他茫然地半跪在床前,大腦一片空白——幽採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能聽懂,為什麼組合起來他就感覺聽不懂?
裴曜神情恍惚了大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幽採立馬有些難過,控訴道:“你看,你都沒有想過跟我睡覺。”
“你一天到晚都沒想過跟我睡覺,你剛才都是亂講的。”
面紅耳赤的裴曜下意識道:“沒亂講——”
幽採將床上的
雪白被單蹬得亂糟糟的,奮力地骨碌挪到床頭,掏出鋁箔包裝的小方片,嚴肅道:“那我們就睡覺。”
裴曜:“……”
兩分鐘後。
幽採看著面紅耳赤的裴曜彎腰把酒店床頭櫃遙控盒裡計生用品一把拿出來,全部放進自己的口袋,一包都沒留下。
幽採立馬大聲道:“沒有也能做——”
大腦直接宕機的裴曜:“……”
見裴曜態度實在是堅決,幽採又磨蹭道:“你真的要走嗎?”
“你說今晚留下來太快了,可是我們都談戀愛談了那麼久了。”
裴曜沉默一會,緩緩地遲疑道:“很久嗎?”
幽採一看有戲,立馬扭頭看了一眼時間,點了點頭煞有其事認真道:“久,我們都談了快三個小時了。”
三個小時,都夠玫瑰花開三個花苞了。
怎麼不久。
裴曜神情恍惚——啊,這麼看來好像確實很久了。
幽採直起身,也半跪在床上,期待道:“那現在你還要走嗎?”
“不走的話我們就開始好不好?”
腦子已經不清醒的裴曜恍惚了一下,眼神有些發直,好一會才吃力地點了點頭,說還是要走。
幽採原本還有些悶悶不樂,但再看到裴曜的臉色,愣了一下遲疑道:“哦,那、那你趕緊走吧……”
裴曜這會渾身上下紅得跟油燜大蝦一樣。
感覺再不走好像要爆炸了。
幽採愣愣地想著,原來裴曜還真沒哄騙他——這進度似乎對裴曜來說真的有點太快了。
雖然他們已經談了三小時二十四分的戀愛了。
九點半。
酒店停車場。
一輛黑色的奧迪裡,帶著鴨舌帽的淺灰髮色青年趴在方向盤,神情還有幾分恍惚,彷彿覺得自己還在做夢。
但上半身柔軟寬鬆的白色短袖足以證明這不是一場夢,而是真真實實發生的事情。
他真的跟幽採談戀愛了。
而且還談了快四個小時,幽採還說好喜歡他。
裴曜用力搓了一把自己的耳朵,察覺到痛覺後發昏的大腦才有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