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懷疑……」
「白若跟陽光,有勾結。」
「可是他們八桿子打不著呀。」敏齊抓腦袋,「而且在父親出事之前,白若恐怕都不知道陽律師的存在,他們也互相都不認識。」
宋敏斯不再說話,因為這也只是他自己的推斷臆測而已,拿不出證據,更說明不了什麼,只是在跟弟弟分開的時候,他百般提醒,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招惹那個女人。
「這兩個月,你就好好安分守己地在國內待著,料理爸爸的身後事,然後跟吳伯伯一起熟悉集團業務。」
「可是我……」
「住口。」
宋敏齊憤憤地住了口,兄弟倆不歡而散。
……
偌大的房間內,只剩下白若一個人。
她此刻卸下了素衣,換了件風格略顯保守的白色睡裙,頭髮被吹得半乾,抱著膝蓋坐在床頭。
白若的神情憂鬱而茫然,眼眶中的紅血絲始終沒有退去。
這已經是她的丈夫出事的第三天了。
也已經是她得知噩耗昏倒後醒來的第二天了。
兩天兩夜沒閤眼,期間數次哭暈過去——生活對於這個才二十幾歲的姑娘來說,真的是太苦了。
吳阿姨端了參湯進來,見狀止不住心疼與嘆息。
她心中不禁心想道:當初宋老爺子還在的時候,小夫人是何等的風光備受寵愛。
整個北港城,她吃的穿的是最好的,用的玩兒的是最精緻的,家族中上下包含兩位少爺在內,誰都不準在背後說她半句不是。
即便是如此,老爺子還覺得她年紀輕輕就跟了他覺得虧欠了她,對她事事依從驕縱。
去年她正式入主宋家的時候,風光無限,整個北港城,上至名媛公子,下至普通百姓,哪個不羨慕?
可如今一年不到,已經是物是人非。
失了靠山的小夫人,在這樣豺狼虎豹成群的家族中,又坐擁宋家大半家產……這往後的日子,說腥風血雨都不為過啊。
「我想再去靈堂看看。」白若囁嚅。
「好,夜風涼,您可別凍著了。」吳阿姨給她披了個披風,嘆口氣出去了。
靈堂內靜悄悄地,白若一個人跪在蒲團上,垂著腦袋,不一會兒又開始壓抑地抽噎起來,越哭越收不住,最後竟然變成了號啕大哭。
「貓哭老鼠嗎?」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冰冷至極的男聲,帶著嘲諷。
靈堂中女人纖細的身形一僵,卻沒有立馬轉過頭去。
「怎麼,不敢面對?」
男人的聲音逼近,帶著皮鞋踏在地面的腳步聲,在這個森森的地方,顯得有幾分恐怖。
他走到她幾厘米間隔的距離了。
白若受驚,猛地側過頭,眼神充滿防備……與陌生。
男人的心臟被她眼中那猝不及防的陌生感狠狠刺了一下。
萬世琨露出了今天來的第一個微笑,不溫暖,也沒有想像中的冷酷。
他的喉嚨動了好幾下,才發出聲音,略顯沙啞,「這兩年,你過得好嗎,阿若。」
他叫她阿若,這種古怪的親暱,讓白若一瞬間起了滿手臂的雞皮疙瘩。
白若提著一口氣,緩緩鎮靜下來,卻又漸漸變得不那麼鎮靜。
她微仰著腦袋悄悄觀察他,目光正好瞧見男人下顎那道疤,他一米八幾的身高加上壯碩的身材給她造成了不小的壓力,使得她那雙原本還噙著眼淚的雙眸,瞬間被就地凍住了一般。
最終還是敵不過,白若倉惶地捏了捏拳頭,轉過頭去,捂著唇抽噎。
萬世琨懷疑,宋致誠的死不是意外,是白若設計了這一切——她謀殺親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