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做。”端貴妃微一凝神,“皇貴妃想要捋清我在宮中經營多年的人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雖被奪了權,但總有些事是做得的。”
端貴妃勾唇一笑,漫不經心的轉眼盯著香爐裡的嫋嫋檀煙,“弘曆近些日子去哪多一些?”
“側福晉受了驚嚇,阿哥便常去她那多一些。再不然,就是去高格格的屋子。”
端貴妃一想起高氏的狐媚樣子便覺礙眼,只她現下與老四關係緊張,少不得抬舉高氏拉攏緩和。左不過——是個得寵但生不出孩子的玩意。
“阿哥所那邊不必去管,等晗煙嫁過來,本宮另有打算。”端貴妃輕輕摩挲著小指上三寸來長的銀殼鑲碎玉的護甲,“富察氏受了驚嚇,你等下去阿哥所慰問一番吧。還有碎玉軒那,告訴佩兒,到她為本宮盡心盡力的時候。”
“是。”吉祥猶豫一番,“娘娘,近幾日側殿的謙嬪頻頻前去長春宮拜訪,還有那個燕兒,想求娘娘準她回來伺候。”
“劉氏這麼多年也沒個長進,不足為懼。”端貴妃淡淡道,“至於燕兒,待碎玉軒事了,挑個適當的機會把她的事告知甄常在,也算是給她個臺階了,你下去罷。”
吉祥聞言不再打擾,應聲退下。走到正門掀起珠簾時,端貴妃的聲音輕飄飄的自風中吹來:
“一個人只有活的越狼狽,仇恨才能越深。阮答應還有用,囑咐去錦宮的總管一聲,要他好生‘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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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玉軒偏僻冷清,佩兒並流朱二人掃了庭院的殘雪進來身上已是濡溼了;凍得直哆嗦;嘴裡嘟囔著“這鬼天氣”;又忙忙地下去換了衣裳烤火。
甄嬛放下手裡繡的手帕看向窗外,幽幽道,“這幾日天氣轉暖,院裡的雪都要化了。想來再過幾月,又該是海棠花開的時候了。”
一面說著,浣碧捧著一碗熱湯摔了簾子進來,一臉不忿,“小主真該罰罰那個燕兒,整日也不做活,說三道四。現在連人影都不見一個了。”
甄嬛頭也不抬;只比著繡件上的花樣淡淡道:“那燕兒心思不純,康祿海走時她也不知是聽了誰的命留下來。如今我被皇上親口下令‘修養’,她眼見跟著我再無作為,心思自然也就活泛了。”
崔槿汐聽她口吻大有絕望空幻之意,連忙勸慰道,“小主萬不可自暴自棄,沈小主只是罰禁足抄寫宮規。想必過一陣子便可為小主在皇上面前說情了。”
浣碧沒好氣道,“快休提沈貴人了,奴婢去內務府領份例時內務府刁難,沈貴人便在。只是人家矜貴著,一句話也沒替小主分辨。再說若不是沈貴人非在除夕宴時跑出來拖累小主,又怎會淪落至此?”
甄嬛一呆,訓斥道,“不可胡說!眉姐姐斷不是這樣的人。”
她嘴上這樣說,心底到底聽進去了幾分,大不舒服。槿汐察言觀色,凝神道,“禧嬪娘娘是皇貴妃心腹,因此頗得皇上幾分顏面。沈貴人怠慢了禧嬪娘娘,雖是無心,但也遭了皇上冷遇。如今她不肯為小主得罪內務府,恐怕也是自有難處,並非是與小主斷了情分之故。”
甄嬛聞言面上神色和緩,浣碧張口欲言卻旋即被甄嬛打斷,尋了個藉口道,“那炭氣味不好,燻得我腦仁疼,去換了香來。”
浣碧心知是為了支開她,見她不肯聽她的話,頓時氣惱地跺了跺腳,放下湯轉身跑了出去。
槿汐面前甄嬛大覺尷尬,不免曬笑道,“都怪我寵壞了這丫頭。”
崔槿汐笑了笑,道,“也是主子寬和。”
甄嬛並未全然信任崔槿汐,有心試探一二,卻聽窗外佩兒“呀”的一聲驚叫,“這挖出的是什麼東西?!”
屋內二人聽得有異,忙起身出去。佩兒雙手沾滿泥土混著雪水,捧著一個錦囊跑過來,甫一走近便覺異香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