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往常,他們定然會勸誡皇甫岑發兵救援。可眼下,這連番征戰已然使河東士卒疲憊不堪,縱然甲冑、器械、糧草都還供應的好,卻不夠他們這一拼之力。可是,這些人也清楚一件事情,皇甫岑同公孫瓚、劉備當年殺白馬義結金蘭,那是感天動地的故事,天下爭相效仿,他又怎能棄而不顧。
幾個將領沒有說話,也沒有人回答。
只有戲志才扭頭瞧著來人,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某將單經。公孫將軍部下司馬。”
“何時從軍?又在公孫帳下幾年?”
戲志才繼續問道。
皇甫岑制止戲志才,回頭道:“不用追問,大哥部下卻有此人。”
“呵。”
戲志才聽皇甫岑一句話,為難的瞧著皇甫岑,隱隱之中,他彷彿已經猜到了皇甫岑心中所想。
這兵,必須要出了!
沮授勒馬上前,問道:“幽州牧劉虞為何不發兵救援?”
幾個月前,劉焉上書陳訴各地叛亂四起,為防備禍亂,改刺史為州牧,天下十三州,當時便有十二州刺史改為州牧,州牧可以領軍作戰,手握軍政兩權,這幽州便由漢東海恭王之後劉虞認領。
“四下戰亂,州牧初任,與我家大人不合,我家大人主張誅伐必深,而州牧大人卻要善待烏丸、鮮卑,因而分歧,故而……”
“你說劉虞公報私仇?”程昱雖然不喜公孫瓚,卻知道皇甫岑聽此訊息不能不去,只有把所有的條例都捋順,讓眾將看清楚這中兇險,自然可以就可以勸阻此事。
單經揶揄不語。
皇甫岑臉色卻越來越冷。
“大人,我軍此次已然三戰三捷,軍士雖然大勝,氣勢如虹,卻已經成為疲憊之師,再興師遠征,恐……更何況,盧龍塞外,六百里絕地,這段路程絕對會是一個不小的考驗。”
未出軍,皇甫岑身邊的幾個謀主已然不贊成發兵了。
單經焦急的看著眾人,他們話中深意不言而喻,已然說明了他們對皇甫岑發兵救援是不贊同的。
“二將軍,如果你要是不去救援,那我家大人和三將軍可就真的沒活路了!”
皇甫岑不語。
“二將軍!”
皇甫岑仰面朝天。
“二將軍!”
單經老淚縱橫,“撲通”一聲,便給皇甫岑跪了下去。
身旁眾人急忙上前攙扶這滿身血水的將軍,心中紛紛不忍,誰也沒有想到今日竟然會遇見這等事情。但是同情歸同情,這兵無論如何確實發不得。此去能不能救得公孫瓚還不一定,要是再勝,河北諸亂,皆由皇甫岑平定,這樣的功勞已經功高蓋主,更何況,幾日前,皇甫岑就擅殺俘虜,天下士人指不定怎麼罵皇甫岑呢?如今這般,該讓他們如何是好?
皇甫岑回身,慢慢攙扶起單經,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目光自然流露悲色。
然後緩緩轉回身,跳上戰馬,環視從河東而來的諸人還有河東步卒、騎兵,舉起長槊,對天吼道:“我皇甫岑此生同公孫大哥、三弟在涿縣殺白馬義結金蘭,許諾同生共死,外人亂我兄弟者,視此白馬,必殺之!今天,我兄弟有難,我不可不救,可你們也是我兄弟,我皇甫岑也決然不會讓諸位弟兄平白無故的隨我赴死,我皇甫岑只有獨自前往。”
“大人,我等願隨大人前往。”
“大人,我等願隨大人前往。”
“嗯。”皇甫岑抬手製止身旁勸諫阻攔之人,低聲道:“沮授,這裡就由你同程昱把兵帶回去。營口血戰,我必去!諸位願同我前往者,我皇甫岑散盡家財,必為諸位瞭解身後事。”
“大人。”
沮授、程昱、戲志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