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和寧遠昔不一樣,她對繪畫只是有興趣,而不是熱衷,所以長大之後很少畫了。
今晚她心裡很清淨,滿心只有那一個人的樣子,一筆一筆慢慢地勾畫出來,那清俊的五官和冷傲的神色便一點一點的躍然紙上。
天色漸漸地明朗起來,一副肖像畫也漸漸地完美。
寧遠昔輕輕地推開女兒的房門,看見女兒閉著眼睛靠在落地窗邊的貴妃椅上,手裡握著畫夾和炭筆,忍不住微微蹙眉。她輕著腳步走過去,剛把畫夾從女兒的手裡拿過來,寧可就醒了。
“媽媽?”寧可剛剛畫完畫後發現天已經亮了,可她的睏意又上來了,所以迷糊了一會兒。
“怎麼睡在這裡?”寧遠昔看著畫紙上那個凌厲的男子,又蹙了蹙眉尖,“這個人是誰啊?”
“媽媽。”寧可從貴妃椅上站起來,伸出手臂摟住寧遠昔的脖子,靠在她肩膀上看著畫上的男子,甜甜的笑著,“你說,他帥不帥啊?”
“是挺帥。像是你喜歡的那種人。”寧遠昔笑著歪著頭,碰了碰女兒的腦袋,“你從小就有英雄情結。我看這個人一臉的英氣,眼神也這麼銳利,該不會是尋常人吧?”
“嗯,他是個軍人。海陸特戰隊的。”寧可笑得甜蜜而自豪。
“特種兵?”寧遠昔有些意外,又似是意料之中。
“嗯。”寧可靠在媽媽的懷裡點了點頭,“很厲害哦!槍法如神。”
“傻瓜。”寧遠昔輕輕地嘆了口氣,“當軍嫂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你可想好了。”
“唔……”寧可有些頹然,這件事情她的確沒想好。
她可以忍受一個人生活,但卻不怎麼能忍受被矇在鼓裡的感覺。他做什麼事情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危險,多艱難自己無從瞭解,同樣也感受不到那份特殊的光榮,更沒有那種艱鉅的使命感。
可是,怎麼辦呢?
這個人就這樣跟刀子一樣扎進了自己的心裡,就算拔出來,也是一道鮮紅的傷口啊。
“可可,我們這樣的家庭,是不怎麼適合嫁給軍人的。如果他只是個普通軍人也還好說,如果是特種兵,再如果他身處要職,政治身份很敏感的話。你們的戀愛恐怕不會一帆風順。”寧遠昔抬手撫摸著女兒的長髮,耐心的勸道:“華夏是個文明古國,你是學歷史的你也知道,那個國度里人脈關係有多重要?在華夏,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可是,媽媽。”寧可從寧遠昔的懷裡站起來,面對面看著她母親的眼睛,認真的說:“我也曾試圖不愛他,可是我做不到。現在我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想他,那種思念不可遏制。我無法放棄,只能向前走。媽媽,你會支援我嗎?”
“嗯。”寧遠昔點點頭,雖然勉強,但還是溫和的笑著,“媽媽當然會支援你,你是媽媽最心愛的女兒啊。”
接下來的幾天裡,寧可基本是晨昏顛倒的。白天迷迷糊糊半夢半醒,晚上特別有精神的時候就開啟電腦碼字,爭取早點把手上這本小說寫完,然後騰出時間來跟嚴肅度假。
她的手機保持二十四小時開機,以方便某人聯絡自己。
終於在來溫哥華第五天的時候收到了嚴肅打來的電話。
那時正好是午後兩點多,寧可正趴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的睡,專設的電話鈴忽然響了起來,寧和眼睛沒睜開就抓到了枕邊的手機,下意識的接聽:“喂?”
“寶貝。你在睡覺?”嚴肅低沉的聲音沙啞而性感,把寧可的睏意撩撥的一絲也無。
“嚴肅……”寧可忽的坐起來,忽然間有些暈眩,忙又往後靠過去,“你回來了?”
“嗯,回來了。”聽見那聲迷迷糊糊的甜美的聲音,嚴肅欣慰的笑了,“你去了溫哥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