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在地。
憶昔聽見桂聖人與芳華的呼喊,領著人闖了進來。時翔方要去請御醫,被君上叫住,又命他將殿門關好。眾人見他父子相擁倒在一處,急急地上前攙扶。憶昔將君上,暫時抱至桂聖人床上躺好。時鳴兄弟亦將芳華,慢慢扶著在椅上坐下。君上撐著最後一點清明,嘴唇微微地動了動。像是嘆息,又像是在喚芳華的名字。他恍惚看見那孩子,向著自己跌跌撞撞地衝過來,焦灼的面龐近在咫尺。四周變得一片昏暗,耳邊的聲音也越來越遙遠,直到一切歸於寧靜。
芳華實在不明白,那麼旗幟鮮明的恨他,怨他,厭煩他。可見到他搖搖欲墜之時,身體卻做著違背心意的事。甚至在最後倒地之時,心甘情願的做了他的肉墊。暗罵自己是婦人之仁,眼睛卻飄向一旁昏迷不醒的君上。
憶昔見君上這病,發的似乎比平日要狠些。忙喚了個機靈的小黃門,讓他悄悄地,去將當值的翰林醫官院,和安大夫戎喜請過來。一面將隨身攜帶的藥丸用水化開,扶起君上的頭慢慢給他灌下。桂聖人見了著惱道:“官家此病怕不是一天兩天了吧?和憶昔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連我也瞞著!”憶昔忙跪下道:“實在不敢有意欺哄聖人。官家怕聖人跟著擔心,特地吩咐小人不許亂講。”又扭頭看了一眼芳華道:“自從二……四公子出事以來,官家日夜為他懸心掛念。又要操持國事,難免疏於調養,這病自然就犯了。不過,戎大夫配了急救的藥丸兒,化水飲下便可緩解疼痛,聖人不必多慮。”聖人正要問芳華傷到哪裡無有?小黃門已將戎喜帶入殿中。
此時君上漸漸甦醒過來,疼痛也似乎減輕了許多。執意叫退了戎喜,兩眼只將芳華默默凝望著。憶昔故意在旁小聲兒嘀咕道:“看吧看吧,果然是親生父子呢,連這脾氣也是一般倔強。”芳華調過臉去不睬他。桂聖人握了君上的手,連連問他心裡覺得怎麼樣了?君上微微笑了笑,掙扎著打算坐起來。聖人勸也勸不住,憶昔只得在他身後加了兩個枕頭,小心扶他靠穩。君上向著芳華伸出了手,氣息不穩的喚了他一聲。時鳴連求帶勸的將他引至君上跟前。君上想要去握芳華的手,被他躲開了。微垂的睫毛顫了顫,依舊彆扭著不說話。桂聖人吸了口氣道:“你到底要我們怎麼樣,你說啊?只要能辦到的,無不依從與你。”芳華咬了咬唇道:“求官家放臣歸家。”君上拍了拍桂聖人的手,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憶昔說得很是,不過,你那……脾氣……只……只怕比我還要犟些。方才多虧你相扶,你自己可跌壞了哪裡?”芳華搖了搖頭。回想他毫不遲疑的,抱著自己的一瞬間,君上眼中有了一絲希望。試探著向前又伸出手去,不知芳華躲慢了,還是他根本沒打算再躲,君上終於牽住了他的衣袖,有些激動的道:“你嘴上不肯承認這也無妨,心裡肯原諒我便好。若論為夫為父,哥哥遠比我強過許多。兄嫂百般呵護你長大,你對他們眷戀也是理所應當的。”芳華忽然抬頭望著他道:“爹爹怕我受後母的氣,莫說是續絃納妾,便是連個屋裡人也沒有。臣豈可撇下他……兩位兄長過幾年便要成家立室,縱然還在一處住著,畢竟有了嫂嫂,有了自己的小家。臣的三哥至今下落不明。臣在他膝前盡孝,正是要報答他的撫養之恩。太子丰神秀逸又文武雙全。臣雖未見過四殿下,聽旁人提起,也是位仁愛寬厚的君子。公主們貞靜賢孝,官家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非要將已送人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