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了這句話有些懵,北川冷?北川當然冷了,這裡是西北方向,昨晚還下雪呢,又不像濱海,濱海那邊一年四季都很暖和,連冬天都沒有的。
等等,他說什麼?北川冷?他怎麼知道北川冷呢?
她穿著睡衣套了件外套從房間裡跑出來,拉開門,即刻看見龍天敖站在家門口在,正對她微笑著。
天空還在飄著小小的雪花,有一些灑在他的身上,這幾天剛好是北川最冷的時候,長期在南方生活的他,居然冷得不停的搓著雙手然後送到嘴邊呵氣。
她激動萬分的把他給拉進房間來,然後又忍不住問:“你怎麼來了?”
他微笑著靠近她一點點,幾乎是低頭注視著她,然後輕聲說:“你不讓我來北川陪你過年嗎?”
而龍天敖來的第三天,她就得了急性闌尾炎,然後是他把她背到了北川醫院做的那起小手術。做手術的時候,他就一直等在手術室門外,一刻都未曾離開過。
“全麻嗎?”麻醉師過來問她,手裡拿著麻醉針藥,也打斷了她的回憶。
她點點頭,全麻。
全麻好,她想,就好像睡一覺一樣那麼簡單,等醒過來時,她依然還是能看世界,只不過少了一隻眼睛而已。
這三天,她一隻在試著矇住一隻眼睛走路,其實多一隻眼睛也多看不了多少風景,一隻眼睛,足夠了。
手術室的門推開了又關上了,她聽見旁邊江雪雁在緊張兮兮的問醫生手術會不會很痛,會不會失敗,她換了眼角膜是不是就真的一雙眼睛都看見了。
醫生和護士在耐心的給她解答,然後又安慰她,同時又跟她說要手術了,不要說話了什麼的。
子心就那麼平躺著,她並沒有側臉去看江雪雁,而江雪雁原本就是瞎子,當然也就看不見她。
隨著麻醉藥的推入,她的意思好像沒有變麻木,她在想,這麻醉藥是不是過期的失效了?
一隻眼睛周圍傳來冰涼的感覺,她隱隱約約的知道這應該是手術前的消毒,那隻眼睛的眼皮正煩躁不安的跳動著。
古話說,左眼跳崖右眼跳財,現在這隻眼睛是左眼,這跳崖是什麼意思?
一大塊白布遮擋下來,把整個臉都蓋住了,只留下了她那隻消毒過的眼睛,她本能的把眼睛閉上,好似要做最後的掙扎一般。
眼皮跳的越來越快,好似也知道要失去什麼了一般,那種跳,讓她整個心都跟著跳了起來。
手術室冰冷無情的燈光打在她是身上,她堅強的眼睛終於滾落下了兩行清淚,在大白布的遮掩下,順著髮際流下來,流進她的耳朵裡,透過耳膜,慢慢的透進她的心裡。
眼淚是苦澀的,浸泡著她的心臟,苦澀得讓人以為泡進了苦海里一般。
她不知道龍天敖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記憶裡,她和他好像一直都相處得很好,直到訂婚後第二天他去美國,她都還去機場送過他。
這五年來,她一直守著他的承諾,以為他和她的愛情會開花結果。
只是,沒想到,是開的這樣的花,結的這樣的果。
過期的麻醉藥好像在生效了,她覺得自己的感官開始模糊起來,不過意識卻好似越發的清楚了不少。
消毒水的冰涼她還能感知,後來,眼睛好像被什麼給撐開了……
不,不是眼睛,錯了,根本就不是眼睛被什麼給撐開了,而是她的胸膛,被人用刀那麼一劃拉,然後活活的撐開了。
她很想喊,大聲的責問,怎麼會這樣,我賣的是眼角膜,你們為什麼要取我的心臟,我沒有賣心臟。
是的,好奇怪啊,這群醫生,是庸醫嗎?是獸醫嗎?
她感覺不到眼睛那裡有絲毫的痛傳來,而是她的心臟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