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信的骨架要比周成禮的大,而從臉上的稜角上看,他年青時定然是一個精力充沛、雷厲風行的人,只是幾年的病痛讓他添了疲憊和衰敗。
到底正氣虧虛得厲害,雖然清醒過來,他也只是向周成禮笑了笑,又看向趙陽和孟學輝,說了幾句感謝的話,然後就又沉沉睡了過去。
對周成禮來說,雖然知道趙陽的醫術高明,但親眼見到他只用五根銀針加兩碗湯藥,就將周成信給救過來,竟然比在醫院裡還快,還是讓他敬佩不已,更重要的是,原來周成信睡覺也好,昏迷也罷,他的眉頭總是緊皺著,腹部肌肉也總是緊張著,但現在眉頭卻鬆了下來,摸他的肚子,也不像原來那樣冷硬著。
他小心地給周成信掖好被角,很欣慰地鬆了一口氣,轉過身再看向趙陽,馬上就發自肺腑地道:“趙神醫,好,好,太好了!來,龐師傅已經準備好了酒菜,咱們邊吃邊聊——中午吃的是酒店裡的做法,精緻好看,現在做的是當地村宴的菜品,你們嚐嚐,這才是地道的粵菜啊!”
孟學輝清了下嗓子,道:“周先生,晚上我們說好要……”
周成禮微笑著打斷他的話,道:“孟少,你也看到了,趙陽可是我兄弟的救命恩人,你總得讓我有表示感謝的機會啊!如果有朋友也可以叫來,大家一起吃才熱鬧不是?來,我們到外面說話!”
對於剛認識的人來說,這樣留人是有些不合適的,但周成禮本人溫文爾雅,語氣真誠,帶著明顯的親近之意,卻是不會讓人反感。
三人走出門來,孟學輝還想說什麼,但周成禮年紀和他們父輩一樣,又在前面引路,卻不好走著說。
等到了樓下,周成禮讓人送上茶來,親自端給他們。
孟學輝雙手接過茶,一陣無奈,周成禮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他有話也不好說了,只好轉頭看向趙陽——他明天就要走,晚上兄弟兩個怎麼都要好好聊聊。
趙陽能理解周成禮的那種感激的心情,這種情形在他治病的過程中已經見多了,往往他要是拒絕離開了,還會讓病人的家屬感到遺憾,但到底是自己人吃飯要舒服點,就開口道:“周先生中午已經接待過我們了,好意我們心領了,但晚上就不必麻煩了!”
周成禮鄭重地道:“那怎麼能一樣……”
他的話剛說出口,就見一輛紫色的跑車衝進了院子,一個擺尾停好,然後從上現走下來一個膚色極白、戴著一隻復古款大框架的墨鏡的年輕女子,隨手將車門帶上,就踩著高跟鞋進了屋,那種輕盈、活潑的氣質,讓人一見就會感到賞心悅目。
推門進來,看到周成禮後,她就很知禮地站定,道:“大伯,我爸他怎麼樣了?”
周成禮一招手,溫和地笑道:“小惠,你過來!”然後又向趙陽二人介紹道:“這是我侄女周惠。”
周惠走過來站在一邊,眼睛在趙陽和孟學輝身上一掃,眉頭輕輕一皺,又問道:“大伯,我爸呢?您請的那位神醫呢?”
周成禮臉色一正,沉聲道:“進屋還帶著墨鏡,你看你成什麼樣子!這麼大了,還毛毛糙糙的,坐下!”
周惠一點也不敢反抗,老老實實地答應下來,將眼鏡摘下放好,然後在周成禮旁邊坐下。
周成禮這才轉向趙陽兩人,微笑道:“我們周家就她一個女孩,全家都當成寶貝寵著,姓子比較嬌慣,倒是讓二位見笑了!”
其實周家的家教一向很嚴,周惠雖然比較受寵,但只是體現在物質方面,這也是華夏人比較尊崇的“窮兒富女”的教育方式,要說為人處事和姓格上,卻沒有一般富家女的嬌驕之氣。
周成禮說完看了周惠一眼,正色道:“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給你父親治病的趙陽趙神醫,這位是趙神醫的好兄弟,浩然集團的孟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