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趕來的眾人似乎還能聽見青焰中尖細的哀叫之聲,聽得人頭皮發麻。
獬豸虛影步履不停,以周身靈氣開道,徑直往前奔走。
眾人見勢,馬上反應過來,跟上獬豸的方向。幾個拐彎過後,看著周圍愈漸給人似曾相識感的物景,長儀心中一凜,這個方向……
果然!
穿過又一小道,眼前赫然出現的是唐家地牢的入口。可還來不及更近,伴隨著自密道傳出的沉悶的重物踏地聲,黑色的龐然大物就這麼現身在眾人眼前。
烏亮的鱗甲映著遠處火光,折射出奇異的色彩,麒麟偃甲口鼻間噴吐著熱氣,泛著紅光的琉璃眼死死盯著眾人,攔住了去路。
長儀現在見到這偃甲還是不免一陣心悸。
唐榆面色不改,目光穿過麒麟,隱約得見密道內有幾抹人形倒在暗處,動也不動,生死不明。偶然間,衣飾借著幾縷微弱反光,依稀能辨認出……肩上的金鱗繡線。
獬豸虛影受唐榆心緒影響,朝麒麟偃甲低吼出聲,兩獸相對,兩對豎瞳皆透著兇光。可未等兩獸交戰,忽然又遙傳來一聲獸鳴,引得獬豸和麒麟同時看向出聲處。
風雲忽變,一隻獸影從高牆後直接躍出,直直撲向那麒麟偃甲。
「小麒麟!」
一真一假兩隻麒麟登時扭打到一起,噴出的麒麟火到處燒了個遍。眼看兩麒麟一時間分不出個高下,想起先前從傀儡中逼出的黑氣,唐榆抬手施咒,獬豸神形重新散作霧似的青光,向兩獸瀰漫而去。
可那麒麟偃甲實在太過巨大,未等青光將其完全籠罩,忽然一道靈力直直衝來,竟能擋在唐榆靈光前呈抗衡之勢。那偃甲便趁這時跳離開來。
「什麼人?」
唐榆撤回靈力,直直盯向密道。
昆五郎也若有所感,文龍劍握於手上,擋在了長儀身前。
密道深處模糊出現一道黑色人影,隨著那人步步上前,眾人皆是一驚。
是聶仇……但又不是聶仇,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魔氣,濃鬱到簡直如有實質!
長儀暗自心驚,緩緩走出昆五郎身後,不確定地喚了一聲:「……朱邪烈?」
那人沒有回應,只是抬頭徑直看向長儀——身邊的昆五郎。
一時沉默,昆五郎在與那人的對視間不知察覺到了什麼,忽然持劍徐徐向他走去,一邊頭也不回地對唐榆等人道:「他交給我,你們去做自己的。」
長儀擰起眉,看著昆五郎的背影欲言又止。
其他人未必知道,長儀對這兩人本該是什麼關係卻心知肚明。因著這層原因,自然是怎麼也放心不下昆五郎。可她也明白,如果此時「聶仇」已經不再是聶仇,那麼可與他匹敵的,恐怕只有千年前的對手。兩人的這一戰不可避免,那是跨越了千年的,宿命一般的對決。
「長儀……」
「阿姐別擔心,你去支援別處,我留下。」長儀打斷了阮長婉未說出口的話,語氣堅定,目光只停在了那道挺拔如青松的身影上,「我得看著他。」
長儀言罷,便自覺退到唐榆了身後。她有自知之明,即使幫不上什麼,也不能拖了後腿。
阮長婉一見她這架勢,心裡已經明白自己是勸不住她了,只得妥協般嘆道:「……答應阿姐,一定要護好自己!」深深看了妹妹一眼,緊要關頭容不得多言,阮長婉握緊了劍便隨著其他弟子匆匆往別處支援去了。
直到阿姐的身影再看不見,長儀才收回了視線。餘光一瞥,發現金烏和她的黑虎也留下了,一人一獸目光緊鎖著「聶仇」,眼中俱是仇恨。
「聶仇」並沒有分給他們絲毫的注意,只是似笑非笑看著昆五郎,這表情放在原本甚少表情的這張臉上尤顯違和。但說是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