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硬要說有,就是她沒在,家裡垃圾雜物更少,顯得愈發整潔冷清,沒有人味。
她把行李東西放好,先去廚房按照菜譜教程說明把排骨燉上去,然後回房間洗澡,簡單收拾了日常用品。
出來屋子裡已經有香味了,祝時雨揭開蓋嚐了嚐,味道比她想象中要好,至少和她平時喝的沒有太多差別。
她拿了個保溫桶裝好,和自己收拾的包一起帶下去,再度開車去醫院。
天已經黑了。
祝時雨過去時病房裡只有幾個病人,家屬似乎都出去了,周珍依然躺在床上,祝安遠和孟司意都在旁邊,她走過去,把手裡東西放下。
“我在這就行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她對孟司意說,“家裡還給你留了湯,你餓了可以喝點,味道還可以。”
“我今晚可能不回去了。”
“我不用這麼多人照顧,有你爸就行了。”聞言,躺在床上的周珍突然出聲,眼睛看著她。
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母女倆終於第一次碰上了面。
祝時雨沒看她,只是對坐在那的祝安遠說:“爸,你累了可以先回去休息,我在這邊看著。”
祝安遠眼神在兩邊打轉,欲言又止,最後開口。
“沒事…我和你一起吧,你剛來可能有些地方不熟悉。”
檢查結果沒出,還沒有正式制定治療方案,目前也只是簡單的輸液,其實事情並不多。
周珍坐起來喝了點湯,期間不舒服反胃吐了兩次,沒喝多少,她按著腹部再次躺了下去。
夜深,祝時雨一直坐在床邊,直到孟司意走進來,輕聲把她叫出去。
“我去護士站租了一張床位,你晚上困了話記得睡一下。”
“你還沒回去嗎?”祝時雨問。
“我今天值夜班。”他眼神溫和,注視著她。
“有事情隨時找我。”
“嗯。”她靠著牆壁,低著頭,兩隻手背在身後,像是一個犯錯的孩子。
孟司意目光停頓,看了眼病房問:“情況還好嗎?”
燈光冷白的走廊,周圍空蕩,護士在遠處忙碌。
祝時雨低聲回:“不太好。”
“吐了好幾次。”
“聽說得這個病就是會這樣,胃口不好,容易噁心,可是之前那麼久,我一次都沒有注意過。”她用力低頭,壓抑著聲音自責。
“我們每天一起吃飯,我都沒發現。”
“我總是在和她生氣,除了冷戰,什麼都沒有做過。”
“這不是你的錯。”孟司意伸手把她摟進懷裡,手輕按著她的頭,靠在肩上。
“時雨,大人總會做認為對小孩正確的選擇,這是他們的通病,我們不一定要原諒他們,但是一定不能讓自己後悔。”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初夏迴盪著暖風的夜,兩人衣衫單薄,孟司意肩頭襯衫布料逐漸被浸溼,溫熱的眼淚掉落在上面。
悲傷彷彿沒有終點,那抹溫熱一直蔓延。
祝時雨一直趴在他懷裡哭,她哭起來也格外的委屈,不敢發出一絲聲音,只是無聲抽泣肩膀抖動,彷彿痛苦積壓太多,需要一個出口。
呼吸間,心臟好像隨著她的難過而疼痛,陷入迴圈。
孟司意終於難以壓制。
“別哭了。”不知過了多久,他抬起她的臉,手指強硬劃過她眼角,拭去淚水。
“再哭我就親你了。”
兩人之間,響起惡狠狠的威脅,伴隨著一絲咬牙切齒的自暴自棄。
祝時雨錯愕停止哭泣,淚眼朦朧望著他,似是不敢相信這樣幼稚的話語是從他嘴中說出來的。
“你不是很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