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姐道:“你們裡面也別慌,要我看,還似從前一樣,讓大哥兒好好上學去才是。”
經她這一提醒,賈母又思量片刻,還是打消了念頭。
尤氏又哭哭啼啼訴了半日苦,屋裡人見賈母不搭腔,也都沒人敢開口,只拿些寬心的話勸她,尤氏見狀,心知自己在這兒不過耽誤時間罷了,不如去尋別家幫忙,便告辭道:“家裡還亂著呢,我先回去了。”
賈母道:“去罷,只別亂了陣腳。”又讓鳳姐送尤氏出去,鳳姐應了,兩人行至賈母院門口,尤氏對鳳姐冷冷道:“二奶奶忙去罷,為了我耽誤了您的時間,可就是我的不是了。”
鳳姐聽她話中帶刺,卻只難得好脾氣的一笑,“得了,那我就不送大嫂子了,大嫂子慢走。”說罷,轉身進了賈母屋中。
賈母正跟兩個兒媳婦嘆息道:“珍哥兒媳婦哭得著實可憐,咱們再不幫她,她日後無依無靠的,想想我便不忍心。”
王子萱道:“媳婦們何嘗就忍心了,只昨兒那事非同小可,牽扯得可不只我們一家,我們好不容易跟那邊脫了干係,何苦又去蹚這渾水,倒不如靜觀其變,就算到時候珍哥兒父子真有個什麼事,也是他們應有的懲罰。我們如今分了宗,不過各掃門前雪罷了。”
這番話說的雖無情了些,卻也有理,賈母想想兩個兒子,大兒子沒本事,若再沒了家業,以後更不知道怎麼過活,二兒子在工部熬了大半輩子,熬油一樣,才坐到了侍郎的位置。三個孫子,寒窗苦讀這麼些年,好容易有了個功名,重孫子更是仕途是蒸蒸日上的時候,幾個孫女兒雖嫁了人,卻都各有各的苦,元春更是已被東府連累過一回了。她就是為了這些兒孫們,也不能再管這事兒了。
“罷了,你說的有理,”老人家疲倦的嘆了口氣,“忙你們的去罷,再打發人去問問,石家那邊一切可都順利。”
幾人見賈母面色不好,也都不敢打攪,紛紛退了出來。
幾人一面走,一面說話,問道:“聽說昨兒那邊送了東西過來,太太沒叫收?”
“可不是,誰知道是什麼贓物呢,我如何能收。”王子萱道。
鳳姐點了點頭,深以為然,邢夫人皺眉道:“只怕到時候有人說我們家太無情了。”
鳳姐冷冷道:“從前又不是沒人說,我們倒也不怕了。”
王子萱道:“話雖這麼說,只這幾日咱們也別太張揚了,還是小心些是好。”
鳳姐應了,拉上黛玉往議事廳去。
王子萱則讓來喜家的去打聽,“昨兒跟珍大爺一塊賭錢的還有誰?”沒有上面的意思,官府如何敢拿人,只看看這次都有哪些人,就知道皇上想動誰家了。
來喜家的去了半日,至中午才回來,“不問不知道,這一問,可不得了,連南安王家的大哥兒都抓到牢裡了,這會兒南安太妃正往宮中見老貴人去呢。”
王子萱不禁納罕,這南安王的大哥兒一向老實,什麼時候和賈珍鬼混到一起的,不過因了探春的事兒,他們家與南安王府關係越發冷淡了,這一回,她倒有幾分幸災樂禍。又問:“還有誰?”
來喜家的又說了幾人,皆是與賈珍素來要好的世家子弟,其家族也都是幹了不少齷齪事兒的。幸虧這幾年榮府因出了幾個進士舉人,素日來往者也多是科舉出身之人,除了幾家聯絡有親的勳貴,他們是很少和別的世家來往的。他們遭殃,倒與榮府關係不大。
來喜家的又道:“還有封家一個旁支的少爺,與薛大爺和珍大爺向來關係甚好。”
王子萱聞言不禁凝眉沉思,看在大皇子的面上,皇上一向對封家都很留情面,蕙妃這一支也一向很規矩,如今突然變了臉,拿個旁支子弟下手,不知為何。
她怕薛蟠亂了陣腳,又多管閒事,忙讓人去給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