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說只要我們到了衛所,就是正式的軍戶,到時候祖父他們都不必再帶刑具,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呢!”
陳氏勉強笑笑,點了點頭:“好,你說得有理,母親聽你的。快些梳洗了睡下吧,明兒還要去探監呢。”明鸞應了,母女倆忙碌起來。宮氏看著她們自顧自地忙活的樣子,覺得無趣,摔了簾子進屋,迎面就捱了女兒一個白眼。
宮氏不解:“怎麼了?可是出了什麼事?”玉翟只覺得又羞又惱,鼻子一酸,眼淚就下來了,猛地背過身去:“沒事!”
一夜無事,第二天早上起來,明鸞便跟在陳氏身後幫著燒水、做早飯,還自告奮勇去打探集市在哪裡,以防接下來幾天需要採買東西。陳氏昨日被她嚇了一跳,愣是拘著她不許出門,明鸞拗不過她,只得悶悶地蹲在院子裡發呆,呆了一會兒,又拉過昨兒的柴刀砍起那堆散亂的柴枝來,只半個時辰功夫,便砍完了,全都砍成一尺半左右長短,堆到院牆底下碼得整整齊齊。陳氏忙完廚房裡的活走出來,便看著那堆柴發呆。
明鸞在太陽底下咧開嘴,露出兩排小白牙,晃了晃手裡的柴刀:“還有啥要我乾的?一起說了吧!”
這天下午,她總算突破陳氏的防線,成功走出大門跟巷子裡的兩家鄰居搭上了話,打聽到前往最近的集市的路線。到了第二天上午,她又進一步打聽到附近最便宜的糧店是哪一家,甚至還打聽到巷子裡哪位大嬸會收購別人做的針線活,而且工錢給得還不低。這天下午,她成功忽悠到幾位三姑六婆,在她們的引介下,再次遇上那天引他們到這裡的那位衙差,並且從他那裡打聽到,是李師爺吩咐他把犯人家眷帶到此處的,之前他從沒聽說過府衙已經有人給章家家眷安排了住處。
這天晚上,周合派人來接陳氏、宮氏與明鸞去議事,明鸞將自己打聽到的訊息告訴了他,他也說出了自己手下探得的情況,才把事情給弄清楚了。
原來知府大人前不久生了一場小病,病後休養 ,又趕上臘月將近,衙門裡無甚要緊公務,便把日常瑣碎公文雜事託付給了親信李師爺。而這位李師爺趕巧了,他老婆跟南海衛大鵬千戶所的千戶是堂兄妹,而那名千戶的老婆又跟雷州衛指揮使的老婆是姐妹倆。雷州衛指揮使姓高,原是江北世家子弟,族叔現在朝中任職工部右侍郎,有一個女兒,正值婚齡,想要與馮家五少爺馮兆中結親,為此高家上下都在暗中拼命使力呢。
雖然馮家沒提過要對章沈李三家如何,但高家有心巴結國丈家,便想給章沈李三家下點絆子。章家先到了,他們雖還未來得及準備好,卻也不想輕易放過。李師爺在府衙多年,對衙門裡的情形一清二楚,早就知道馬掌櫃暗中打點上下,無奈廣州知府跟高家不是一路的,只能暗中做點小手腳,將辦事的人支走,好給章家添堵。接下來他們還要瞞過知府的眼睛,把章家人給弄到雷州衛或南海衛去呢。
明鸞聽得直嘆息:“這就叫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了!咱們又不曾得罪什麼高家低家的,這李師爺跟我們八竿子打不著,還要給我們添麻煩,真是吃飽了撐著!”
宮氏卻直恨得咬牙切齒:“什麼阿兒物!區區一個工部右侍郎,也妄想高攀皇親國戚?也不瞧瞧自個兒是什麼身份!”轉頭問陳氏:“工部右侍郎家的女兒,我們好象見過對吧?那時只當是個好的,沒想到這般不知廉恥!”
陳氏無意順著她的口風去抵毀人家女兒,便對周合道:“如今可怎麼辦呢?既然他們是瞞著知府行事的,能不能將事情透露出去?”
周合嘆息著搖頭:“廣州知府與章家、陳家皆無交情,便是知道了,也未必會站在我們這邊,所幸那李師爺等人還不曾更改章家發配之地,還有迴轉餘地。這些事只管交給我,問題是,你們覺得哪個地方好?”
明鸞忙問:“難道還能選?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