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彷彿是一扇,久未開啟過的石門...就連剛才,我也是被神荼鬱壘從上面推下來的,不過想來也是。被推下十八層地獄,哪有幾個,能從大門走出去的? 隨著石門敞開,一道暗淡幽綠的光,從石門縫隙,透了進來。 照在我和九娘身上,九娘側頭避光,本能發出一聲嬌喘....我也是在這時候,才看清了九孃的處境。 她居然是肉身被拘押在這,臂膀粗細的鐵鏈,穿透了肩骨,鎖住了琵琶。傷口原本乾枯的血跡,隨著此刻身形扭動,又開始溼潤,緩緩溢位鮮血。 我懵在了原地:“十八層地獄,不是沒有刑罰嗎?為什麼還要鎖住你?” 九娘受光源影響,閉著美眸悽然慘笑:“是我幾次魂去陽世,犯了陰律...” “九娘,”我鬆開她,收回手臂的剎那,無意觸碰到了鐵鏈,引她咬著薄唇強忍劇痛。我傻了,九娘緩過勁,卻還安慰道:“別擔心我,九娘可是上古九尾狐,這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我只覺心如刀絞一般的劇痛,雖然說不出這鐵鏈的來歷,但我知道九幽極寒,這寒鐵粗鏈,穿魂攝魄,即便是大羅金仙,也會被困住,更何況是九娘! 看我哽咽,九娘拉扯著鐵鏈嘩啦作響,伸手輕撫我的臉:“不許哭,別讓外面的人看笑話...” “可是九娘,”我哽咽出聲,只感覺是自己沒用,連累了她。 九娘寬慰的淺笑:“傻小子,九娘是自己曾經在陽世作惡太多,才被陰司數罪併罰...這些與你無關!” 說到這,神荼鬱壘已經走了進來:“江辰,隨我們去見北陰大帝!” 九娘衝我點頭:“去吧...出去以後,多聽黃仙的,堂上沒有武仙,就要靠你自己,打鐵還要自身硬。往後要多靠自己的本事。我一直交你咒,沒有教你法決,這些都是留給神荼鬱壘,他們以後,自然會入夢教你。” “嗯,”我顫聲點頭,心下竟不捨離別。 “去吧,”九娘催促:“北陰目前還好,往後不可全信,但神荼鬱壘,你可以依賴他們,因為我們都是同命相連,生死關頭,他們都會救你!” 我也沒顧上男女之別,上前抱著她:“我知道的九娘!” 神荼鬱壘等了半響才出聲:“走吧,時間已經不早了!” “快去,”在九孃的又一次催促下,我才回神保證:“放心吧九娘,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 “我一直都相信你有這個本事,也一再在這等你,”九孃的美眸中似有深情:“這輩子,九娘從來不懷疑自己的眼光,也不後悔自己做的任何決定,之所以落到這步田地,只怪九娘自己的能力不夠。沒有保護好你!” 我的心,當真如刀絞一般撕裂...不知道為什麼,以前我總是把九娘當成一個長輩,可這一遭,我似乎感覺,七十年前,我和九娘之間,是不是有什麼故事? “走吧,”神荼鬱壘強拽著我,轉身離開...走出石門,我還在愕然回頭,看著九娘。 看著石門緩緩合上...那張傾城卓然的俏臉,充滿了複雜。 直到石門掩縫合攏,我才破聲喊出:“九娘!” 腦海中開始浮現七十年前和九娘相遇的畫面,月下那張傾城卓然的臉蛋上,沒有半絲冰冷,她恬然媚笑:“姜承,好歹也要講究燒衣為媒,文書為聘,你這是不是太敷衍了?” “我沒那麼多繁文縟節,唯有時間為媒,餘生為聘,”那時候的姜承自傲一笑:“怎麼樣?隨不隨我上堂看事?” 九娘當時側臉,抿嘴羞澀一笑...那笑真的很美,令我至今回憶起來,內心深處也會觸動。 “快走吧,”神荼鬱壘冷聲催促:“要救胡九娘,現在就是你跟北陰大帝,談條件的時候。” 我愕然回神,只覺這是一語驚醒了夢中人...可一路上,當我問神荼鬱壘,自己該怎麼向北陰大帝開口時,他們卻連半個字也沒有透露。 我甚至都懷疑,九娘為什麼覺得他們可以深信,而且這種事,他們終歸是陰司的五方鬼帝,抬的是北陰大帝的飯碗。怎麼會幫我出謀劃策? 就在我魂聚酆都殿外,暗生絕望的時候...只聽神荼的聲音悄聲傳到我而耳旁:“永遠要記住一個道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