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曹掾史那裡的記錄大多是偽造,出鹽價、產鹽量,皆是不詳。”衛覬接著道:“如果不是之人,確實很難一眼發現這其中的差池玄妙。”
皇甫岑點點頭,這種事情他早就考慮過。問道:“裴郡丞那裡可有翔實記錄?”
“應該有。”談及裴茂,衛覬尚還有些顧慮。
“他孃的,怪不得不見這老傢伙的人影,原來是怕被大人尋這鹽冊。”顏良粗中有細,雖然口無遮攔,卻並不代表他傻。
皇甫岑瞪了一眼顏良,這個傢伙就是嘴不好,不似文丑那般安靜。
戲志才催馬近前,低聲道:“恐怕這裴茂跟這事情關係甚大。”
“咱們先看一下鹽田,查詢一下鹽監官吏的記錄,也好做到心中有數。”
幾人點頭。
轉頭便至鹽監盡頭,皇甫岑挑眉觀瞧,這裡同傳說的一般無二,並無城池,皆是連綿不斷的巨石,皇甫岑沒見到過這些,當然不清楚這些都叫做什麼。其實都是些石鹽槽,這些也是曬鹽的最後一道工序。
衛覬瞧著皇甫岑便知皇甫岑不清楚這製鹽的工序,解釋道:“這製鹽,大多有‘蓄海水’——‘湮鹽田’——‘茅草過濾’——‘石槽曬’——‘收鹽’等幾道工序。”
“依伯儒看,這工序可曾麻煩,可有改進?”皇甫岑點了點頭,問道。
“有。”衛覬自信的回道。
“咱們先進去。”皇甫岑聽衛覬這麼一答,心中倍感欣慰,這鹽監之事以後也有人相助,也省了自己這個外行人。
在外駐紮的軍兵還有鹽丁早就瞧見皇甫岑這一行人,八十多個白馬義從,雖不穿戎裝,卻單憑那魁梧的身材已經震懾這些鹽丁,更不用提這些白馬義從樣貌大多並不與中原人的容貌一致。
“等等。”小兵鼓足勇氣,喝止前行的眾人。
這種事情,顏良最拿手,大刀闊斧的走到近前,吼道:“嘿,喊什麼喊,叫你們的鹽運司出來見我們大人。”
小兵見顏良早就膽怯,怎敢答話,急忙往回跑。
“嘖嘖,就這麼點能耐,跟咱們白馬義從真是沒法比。”顏良努努嘴。
“少廢話,白馬義從是什麼,他一個看管鹽利的小兵能比。”文丑白了一眼顏良,接道:“有能耐,找找北軍五校、三河騎士的茬!”
“找就找,俺不是還沒有見到他們嗎?”
兩人調侃之際,從裡急匆匆的走出大小官員。
瞧了瞧皇甫岑這行人的架勢,來人雙腿發軟,雖然平日裡仗著背後的勢力驕橫慣了,但是他們卻還沒有遇見如白馬義從這般的死士,自然在氣勢上弱了幾分。
“諸位,諸位,可,可是鹽丁?”那領頭鹽運司瞧了瞧,這來人身上衣物與尋常百姓並無一二。
“待!瞎了你的狗眼了!”顏良牛目一瞪,吼道:“誰他孃的是鹽丁,你個小吏也不睜眼看看你爺爺是誰?”
“呃。”那鹽運司一怔,被顏良這一嗓子嚇得魂飛魄散,顫微道:“那——是?”
身後幹活的鹽丁一見平日裡驕橫的鹽運司竟然像個孫子似的被人罵的連大氣都不敢出,心中皆是痛快,不過都轉頭看著皇甫岑,猜想這來人是誰?尋常能來的大多數京畿的那些重臣,可是他們的穿著跟自己這些人可不一樣,面前這些人跟自己差不了多少,差的可能就是那些人的體魄。
皇甫岑心中暗笑,這種下馬威只有顏良才適合幹。
“睜大眼睛看著,我家大人是新任河東太守!”顏良牛氣哄哄的嚷嚷道。
“河東太守?”鹽運司失神,怔怔問道:“哪個河東太守!”
“你,除了新來的河東太守,還能有哪個河東太守?”顏良手差一點煽在面前鹽運司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