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岑?”
孫堅可是沒少聽到皇甫岑的名字,雖然他一直在皇甫岑兄皇甫嵩部下任職,卻沒有見過皇甫岑其人。不過最近皇甫岑平定河套匈奴、幽、並二州的中部鮮卑,宣告已經達到鼎沸。
自己倒是也想見一見其人!
“恩。”
張溫點頭,回應道:“天子徵調他隨行護駕,只是此人忒重義氣,其兄公孫瓚、弟劉備被困營口,隻身募兵而往,不知現在如何,天子徵調他的訊息也不見能傳達到。”
“一人隻身前往虎穴?”孫堅一驚,隨即拍案而起,大聲喝道:“壯哉!此等義士不能一見,豈不可惜!”
“呵呵。”
張溫一笑,並未多言,這些武人就是這樣,他們崇尚義節卻不在乎朝廷的制度。
皇甫岑此行在張溫看來不僅冒險,而且還魯莽。談及皇甫岑,雖然也預設其行軍帶兵的能力,卻不認同此人。甚至隱隱有些不屑。
孫堅倒是比張溫大氣了許多,聽到激情處,竟然拍案而起,甚至都不在乎天子的安全,一副典型的武夫模樣,其實孫堅自己又何嘗不知,只是他故意把自己的心思掩藏起來,別人用武夫的眼光來看自己,自己索性就這麼裝下去。這是藏拙。
不過,張溫的意圖很明顯了,這趟不僅隨行護駕這麼簡單,只是張溫還沒有來得及同自己交代。不過,孫堅卻暗自笑了笑,張溫這是想借機討好天子,為羌氐之亂後謀條出路。不過孫堅卻不挑明,孫堅更清楚,他們為自己找條出路,那自己就更要藉此給自己找條出路。張溫這麼做,無疑幫了自己的忙。
孫堅怎麼想,張溫不知。
張溫以為孫堅還在猶豫不定,隨即說道:“冀州黑山軍頗有異動,我已上表派將軍前行。”
“文臺敢不從命。”
說著,孫堅一撩戰袍,身子伏倒在地。此番作態,也是要讓張溫知曉,他孫堅記得張溫提攜之恩。
見孫堅應承,張溫笑著起身走到近前,扶起孫堅雙手,別有深意的囑咐道:“文臺,溫的身後事就交付與你了。”
………【第六十章 涼州武人】………
洛陽的天是暗藏玄機,變幻莫測中盡是無窮盡的殺氣,嗅覺敏銳的宦官、士人、皇室、外戚集團都在為自己的利益謀得一片前程。
涼州的天,卻格外的寧靜。
兩軍對壘彷彿行程默契一般,再無異常,
賦閒在家的皇甫嵩卻一直愁眉不展,此時,他的廳堂內聚集著許多他昔日的同僚和心腹。這些昔日舊將都是自行而來,皇甫嵩唯恐天子猜忌,很多時候都託病不曾來見,偏偏他們彷彿就認定了皇甫嵩一般,三五日便如同朝會一般聚集在此。
皇甫嵩託人幾次三番警告,卻很少有人能放在心中。
皇甫嵩知道這麼拖也不是辦法,是該要找個時候同他們談談,讓他們放一放。
踱步徘徊,皇甫嵩思考了許久,終於艱難的邁入偏廳的庭院。
迎面而來的正是一身青衣儒衫的文士閻忠,閻忠這些年一直都在皇甫嵩的府邸住著,沒有官職,在皇甫嵩的府邸也什麼都不管。
皇甫嵩府邸的上下僕人都不明白皇甫嵩為什麼要養一個什麼都不做的人。
偏偏皇甫嵩卻又什麼都不說。
這樣一來,府裡的下人們也就無話可說了。
這些皇甫嵩的部下既然能來此,便是因為閻忠總會同他們交談一些事,偶爾還會提醒一下他們如何做事。
瞧見皇甫嵩的身影,閻忠抬頭笑了笑。
皇甫嵩卻為難的搖搖頭,苦笑著指點面前的閻忠道:“你呀,什麼時候都不能消停,就不能讓我安享晚年?”話語略帶嗔怨,卻沒有太多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