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皇甫嵩背過身子,也不說話。
兩人不說話,房間內便凝滯了起來,坐了好久,閻忠才忍不住的對著兩人說道:“我說,你們倒是說話啊。眼下,洛陽天變,涼州軍變,這等關乎國家存亡的事情,你們怎麼還能像個小孩子一般在此吵鬧?”
“唉!”
聞聽此言,皇甫嵩扭頭一聲嘆息。
皇甫岑亦是臉色變了變,瞧著閻忠衝自己擠眉弄眼,然後起身,語氣減弱,道:“你我本無私人恩怨,只因家世觀念不同,你要帶著安定皇甫氏入主士人門閥,我要讓武人取士人代之。雖然觀念分歧,但並不影響,你我對大漢的感情!”
“大漢,你眼裡還有大漢?”
皇甫嵩堅挺發白的鬍鬚在亂顫,似乎在預示著他態度的堅硬。
“我眼裡沒有大漢?”聞此,皇甫岑臉上亦是揚起一絲怒意,盯著皇甫嵩,他放聲道:“如果沒有我,遼東便是鮮卑之地,整個大漢北疆便要承受胡人鐵蹄的踐踏;如果沒有我,黃河大水,不僅沒有河東,整個洛陽恐怕都不復存在;如果沒有我,弱小的蛾賊之亂,可以撼動大漢這棵蚍蜉大樹,百萬太平生靈便會葬送在你的手中;如果沒有我,北地匈奴、烏丸兩次叛亂,便不會這麼快停止;如果沒有我,天子便會死在冀州,屆時外戚、士人、宦官爭權奪利,大漢中樞崩潰,國家將亡;如果沒有我,數百年羌患還會存在,西涼軍也會被人吞滅!”
話罷,皇甫岑盯著皇甫嵩一步不退。
“你……你……你,強詞奪理!”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那你還上我這裡訴苦!”
“我這是訴苦?呵呵。”皇甫岑一陣冷笑,回應道:“我是在告訴你,所謂計程車人是如何把百姓視為螻蟻;所謂計程車人是如何腐蝕這個國家;所謂計程車人又是如何自私自利。如果你執意趨慕士人,我無話可講。可是請你,不要帶著安定皇甫氏,不要帶著涼州武人們,我收回上回的話,我即生為皇甫岑,便是皇甫氏的人,我不會讓你把整個涼州都帶向死亡邊緣。”
“呼……呼……呼。”
“另外,我還要告訴你,我已經收服三十六青羌,也已經離間了韓遂和馬騰,馬騰也已經遣送質子入我軍中。說起來,平定百年羌患,不過是眨眼的事情,你們之所以不盡心,不過是恐懼,狡兔死走狗烹的結局吧!”
“呃。”
最後一字,確實戳傷了皇甫嵩心底最不能言的隱情。
“既然你們都渴望權利,又何苦趨慕士人,不如以武人身份步入政壇。”皇甫岑看著皇甫嵩,他知道,他已經打動了皇甫嵩,隨即回應道:“知道大漢最優秀的品質是什麼嗎?”
“什麼?”
難得一向不給皇甫岑好臉色的皇甫嵩竟然可以心平氣和的詢問。
“是尚武的精神;是永不屈服;是開拓疆域的精神。而西涼軍正是這個靈魂的載體,要讓西涼軍不荒廢,便不能放棄‘武道’。”
“這。”
“我已經收到訊息,天子已經復起兄長為西涼軍統帥。兄長要在這個時候,穩住西涼宿將們的騷亂。不能讓董卓、周慎趁虛而入。”
“董卓還要防範?”
“對,他不是一個普通的西涼勢力,他的野心堪比天和地。”說罷,皇甫岑衝著閻忠,回應道:“我先回去了。”言外之意,他雖然同皇甫嵩交談不多,但皇甫嵩肯定已經猶豫了,眼下,讓閻忠試圖勸說一下。
閻忠點點頭。
皇甫岑推門而出。
“董卓、周慎、武人、士人、西涼、大漢……”皇甫嵩呢喃幾個詞彙,似乎想起什麼回身看著閻忠,問道:“張溫可是死於他手?周慎也是敗於他手?你……你們,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