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之外,沒有人會擁有如此豔麗的一雙勾魂攝魄眸;也沒有任何傾國之女會擺出這樣的表情。
畫像,栩栩如生。胸口的嫉妒讓他微變了臉色,畫者很清楚沙紅羅的倔強與壞脾氣,否則便不會讓她在腳下踩著一株鮮花,而非在手中嬌拾著。
“你怎麼會有這幅畫?”他無法自制地低吼出聲,凌厲的視線突射向崔姑娘。
“我……我……”她抖著身子,顯然是受到了驚嚇。
“快說!”楚朝歌失去耐性地大吼出聲,雙手一伸就捉住她的肩膀。
“是……一名開當鋪的商人欠了我爹一筆錢,便將這幅畫拿到了家裡抵債。”她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著圈。
“當鋪的人有沒有說過他們曾在哪裡看過這個女人?”他不死心地逼問著。
她搖頭,眼淚掉了一顆。
“可惡!”楚朝歌懊惱地一拍桌子,猛然抬頭才發現到一室的寂靜。
除了被嚇到不敢動彈的崔姑娘之外,所有人全都縮到了角落,而小僮則拼命地朝他使著眼色。他知道店內的姑娘們正以一種奇怪的眼光盯著他,但他剋制不了自己此時火焚的心情。
“在下失禮了。”楚朝歌朝崔姑娘彎身作了個揖,也藉機平復自己怦亂的心跳:“實不相瞞,畫卷中的這位姑娘與我有著一筆糾纏不清的債務,是故我的情緒才會一時失去控制,請見諒。”情債難了啊!
崔姑娘接下他遞予的手巾拭去幾顆淚水,嬌弱地點點頭。
小僮走到楚朝歌旁邊,原是好意要幫他捲起畫軸,卻突然指著畫中人大叫:
“原來這位姑娘欠爺的錢啊!早知道我就把她拎到爺的面前!”
“你在哪裡看過她?”楚朝歌倏地揪住小僮的手臂,雙眼炯炯地瞪著人。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爺認識這位姑娘啊!”小僮被他的姿態弄得緊張兮兮,說起話也結巴了。
“你在哪裡看過她?快說啊!”楚朝歌急迫地質問著,小僮被他搖得臉色發白。
“她偶爾會出現在東邊大街。”小僮氣喘吁吁地說道。
東邊大街?那只是幾步路啊!楚朝歌抱起畫卷就往外跑。
“我的畫——”崔姑娘焦急的叫聲傳入楚朝歌耳裡。
“畫我買了——她是我的!”楚朝歌在街上狂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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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兩個小小孩兒們在池塘邊吟唱著歌謠。
黑嘯天的日光掃過兩人緊握住的小手掌——
曾經,白芙蓉稚幼的身子也曾如此可人地倚靠在他的身邊。
曾經,她將他當成生命中唯一的不變。
曾經……
黑嘯天鮮紅如血的眸瞳中閃過戾氣,百年難見的俊美臉龐更形魔魅。
他要她!即使人間之外的諸多界域,會因為他接下來的舉動而風雲變色,他亦不顧。
天下間不會有他黑嘯天得不到之物,尤其是他深愛的那株白色芙蓉。
“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兩名小孩仍舊開心地吟唱著,而隱身樹叢後的黑色身影卻將目光投射到前方一處空曠平地上。
白芙蓉以為逃到人間、以為設下封印,他就找不到她嗎?
他從來就不是泛泛之輩!
此時,魚戲蓮葉東南西北都不干他的事。他要弄清楚的是——
這場遊戲中,究竟是魚戲蓮,還是蓮戲魚?
或者,蓮和魚都跳不開池塘的範圍,他與她不過是兩顆拋到池塘中的石子?
黑嘯天危險地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