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景,鎖煙的眼眸黯淡下來。
他…還會到別苑來嗎?
他還會記得這裡有一個她嗎?
“格格……”阿絲喃喃叫道。看著鎖煙驀然落寞的小臉,她只能心疼。
鎖煙迴轉身,默默地向臥房走去。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游絲。”
那時,她沒有全然讀懂,現下,她是全明白了。
可是已經太晚了……
“空一縷餘香在此,盼千金遊子何之。症候來時,上是何時?燈半昏時,月半明時。”
空一縷餘香在此,空一縷餘香在此……
燈燭早已燒盡,小腹傳來一陣勝過一陣的痛楚,汗水從額上不停滑落,浸溼了整片枕巾。
鎖煙雙手揪著棉被,想要起身叫睡在耳房的阿絲。
腿間滑過一陣溼濡,鎖煙顫抖著手摸向大腿,皎潔的月光下,滿掌的鮮血驚白了鎖煙的小臉。
她的孩子……不要……誰來救救她的孩子……
一波劇痛再次襲來,鎖煙咬緊牙根,想要推倒桌上的瓷杯,希望甕杯破裂的碎聲能驚醒阿絲。
從來沒有哪一刻像此時。她痛恨自己是個啞巴,她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好,她根本不配做一個母親!
就要碰到了,就快了……
“砰”瓷杯碎裂的聲音伴著重物落地的聲音劃碎了寂靜的夜。
整個院落的燭人同時亮起,沒人膽敢有絲毫的怠慢。因為那聲音是從主屋傳來的。
“格格……”阿絲只匆匆披了單衣奔向主屋。
一開門,阿絲幾乎怔在原地。
“格格……”阿絲驚叫。
鎖煙連人帶被摔落下床,雪白的褻衣早已被鮮血浸溼,素被上也是血跡斑斑,鎖煙蒼白的小臉上全是汗水、她伸出手,無言地向阿絲求救。
“格格……”隨後而來的阿佔嚇傻了。
“你還愣著做什麼?快,遣人快馬加鞭去通報王爺;去找接生的穩婆……
還……還有大夫!“
阿絲幾乎有些錯亂了,她跌跌撞撞地跪爬到鎖煙的身邊,艱難地扶起鎖煙。
“穩婆來了……穩婆來了。”小翠吵嚷著,拉著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婦奔進屋來。
那老婦人熟練地檢視鎖煙的身體,臉色凝重起來。
“你們大姑娘家的先出去,叫幾個婦人過來幫忙即可,快去準備滾水和乾淨的布,天……”
阿絲和小翠慌忙答應著下去了。
痛,好痛。鎖煙無助地揪緊手下的被單。
痛到極至,靈魂幾乎剝離了肉體,渾噩地任人擺佈。迷朦中,
只聽見一個男人沙啞哀悽的嘶吼,好熟悉的聲音,他的哀傷幾乎感染了她,讓她的心竟隱隱痛了起來……
煊赫下馬,腳步竟有些跟蹌,他奔進主院。
阿絲和小翠面色蒼白地站在外面,眾多的僕婦匆忙地從主
屋裡進進出出,每個人的手裡都拿著一隻銅盆,只不過端進的是清水,端出的卻是血水。
“王……王爺”兩個奴婢跪下身,“王爺,那是產房,您身分尊貴不能進去……”
“滾,若她死了,你們誰也別想活。”淡淡的,再也不是他一向強悍的口吻。
他,究竟做了什麼?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不聞不問,她甚至還懷著他的孩子。
是不是非要到失去才能懂得珍惜的可貴?
如果那一天,他抱抱她,等她氣消後把一切重新解釋給她聽,今天會不會就不再是這樣?
五個月的屠戮讓他殺紅了眼睛,他把胸中的憤恨全發洩在擁兵自重的漢藩頭上,最終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