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行了。”
他看著她,眼神裡滿是鼓勵與信賴。
餘田田心下一陣感激,硬著頭皮紮了針,但前後兩次都沒能扎進血管。
正緊張之時,頭髮忽的一鬆,男人招呼都沒打一句就一把拉下了她馬尾上的頭繩,提醒她:“綁住手臂,從手肘上部注射!”
她趕緊照做,推完那管瑪咖以後,抬頭再看身旁的男人,他已經又開始一下一下替老太太做著心臟按壓。
他的神情極為認真,蹙著眉頭,嘴唇緊抿,也不顧自己穿的是身淺灰色大衣,就這麼無所顧忌地跪在地上進行急救。
救護車很快來了,醫護人員撥開人群,抬著擔架進來。
餘田田退到一邊,看著男人言簡意賅地對急救醫生說:“我是二院的外科醫生。病人年紀在六十歲左右,突發性心肌梗塞,目前已經進行過外心臟按壓與人工呼吸,並且靜脈注射了4毫克止痛劑。”
簡單的情況交接以後,老太太就被抬上了救護車,哇啦哇啦地駛離人群。
所有人都鼓起掌來,七嘴八舌地誇他們。
餘田田有點不好意思,抬頭就看見年輕男人回過頭來,朝她走了幾步。
他個子很高,一身淺灰色大衣襯得他挺拔修長,昏黃的路燈照耀在他輪廓分明的面龐上,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雙漆黑透亮的眼眸。
像夜空裡的星辰,又像倒映著湖光山色的一池碧波。
她面上有點紅,不好意思地叫他一聲:“陳醫生。”
陳爍看她兩眼,“你認識我?”
心裡有點小小的失望,雖然不在一個科,但好歹他在二樓她在四樓,到今天已經共事了整整兩年……
餘田田很快拋開這點小失望,彎起嘴角由衷地對他說:“我是二院四樓的兒科護士,餘田田。陳醫生,多虧你了,要不是有你在,剛才——”
“剛才你的表現實在是太糟糕了!”陳爍幾乎是聲色俱厲地打斷了她。
餘田田驚呆了。
陳爍卻完全沒有理會她的表情,臭著一張臉狠狠地數落她:“四樓的兒科護士是吧?看你這張臉年紀也不小了,從業至少得有好幾年了吧?你跟我說說你這幾年是怎麼混的日子?靜脈注射就是隨便一紮針,藥水一推就成了嗎?你專業是怎麼畢業的啊!看不見血管不知道綁住手腕找血管嗎?手腕的血管顯不出來,難道不知道換成胳膊進行注射嗎?”
他一口氣說了一大串,一句比一句兇狠,那雙眼睛再也沒有先前的湖光山色,反而充斥著輕視與氣憤。
餘田田震驚之餘替自己解釋了一句:“我是太緊張了,因為情況太危急,我——”
“情況太危急就可以由著性子慢慢來了?情況太危急就可以解釋一名護士在關鍵時刻表現得跟個無腦兒一樣手足無措了?”陳爍冷冷地看著她,最後毫不客氣地扔下一句,“餘田田是吧?你今天的表現真是叫我對二院的醫護人員刮目相看了,這表現還不如沒畢業的實習生!四樓的兒科有你這樣的護士,簡直是如虎添翼、猶如神兵!”
“可是,可是你剛才不是還說——”
“說你做得很好是吧?不要緊張慢慢來是吧?”陳爍繼續疾言厲色地罵她,“我是怕你再這麼哆嗦下去,病人都直接被你耽誤得斷氣了!我說你還挺有能耐啊,扎個針都扎不好,對號入座的本事倒挺大!你覺得自己做得特別好,好到問心無愧地直接領走人家的誇獎是不是?我那是誇你嗎?啊?”
說完這些嘲諷的話,他好像也氣急了,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留下一群面面相覷的人,以及人群中央面色由紅到白,最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餘田田。
寒冬臘月的風颳在臉上像是刀子一樣,冷冰冰的,毫不留情。
她冷得瑟縮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