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夫人哪裡能聽不出這明顯就是敷衍,立即就想反唇相譏,然而一想到今日的目的,她只得換了一張笑臉道:“規矩不懂,自然是應該學,怎麼能放任自己?”
小蔣氏聽了鄭夫人的話,心裡有些不高興。這不是明裡暗裡指責孟府沒有好好的教導孟慧茹嗎?可是畢竟這是大小姐的未來婆婆,說幾句……倒也無妨的。
她忍下不悅,轉了話鋒說道:“夫人特意邀了我們過來,到底是為了何事?”她實在是沒心情聽鄭夫人為難孟慧茹了。
鄭夫人埋怨這孟府沒有一個懂規矩的,怪不得養出了孟慧茹這麼個放肆的東西。哪有主人家不出聲,客人問這些的道理?夾廣叉圾。
她越發覺得自己毀了這門親事真是無比的正確!
“如今天氣也好了,就想著請幾位小姐過來,也陪著夢兒樂樂。她總是一個人,也沒什麼朋友。”鄭夫人用帕子按了按額頭滲出的汗珠,“再者,有些事情,我也想和貴府商量一下,免得將來匆忙。”
小蔣氏會意。
來之前,老夫人就曾經叮囑她,這次過來鄭府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確認那鄭家是不是還要認下當年的親事。如果承認,那麼什麼時候過來提親;如果不承認,那就更加需要給個明確的說法了。
而且鄭夫人特意邀請孟慧茹過來,未必沒有相看的意思。
只不過,她瞧著鄭夫人的態度也不像是對孟慧茹多麼滿意啊?
婚姻一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很少聽說有哪家會隨意悔婚的。
鄭府好歹也是正經人家,總不會做些招人罵的蠢事吧?
不管怎麼說,這些話,的的確確是不能當著這幾位小姐的面多說的。所以她就笑著說道:“夫人果然是安排得妥貼。既然如此,不如讓小姐們自去樂一樂,我和夫人好好談一談。”
鄭夫人心想,孟慧茹這丫頭只怕是想當著自己的面偽裝出一副賢良淑德的樣子,若是讓她單獨和夢兒幾個在一起,恐怕才會原形畢露。
要不然自己費了力氣把人弄過來,卻讓老爺看到這些,這不是白費功夫了嗎?
再者說,有些話她也得和這個孟府大奶奶好好暗示一下,免得他們還妄想著吃那天鵝肉。
“既如此,那夢兒你且好好招待二位小姐,一定要盡地主之誼。”鄭夫人便拉著小蔣氏進了花廳,把三位小姐撇在了園子裡。
鄭夫人一離開,鄭夢兒就變了顏色。她拉著孟慧芯說道:“芯兒,走,你陪我去轉轉,看看我最近新弄到手的那幾株玉蘭。”說完,就橫了孟慧茹一眼,扯著孟慧芯離開了。
孟慧芯從進了鄭府就什麼都沒有說,此刻更是不會多言,含著笑容隨鄭夢兒去了。
孟慧茹對於鄭夢兒的幼稚,早就不以為然。
不用去應付那兩個女人,她真是求之不得。
反正天氣這麼好,她就當作來逛園子了。
她信步走在園子裡,倒是一眼瞧中那邊擺著的一盆月季。
這花可是不常見到。因為尋常大戶人家都嫌這花刺多,而且顏色過於鮮豔,偏偏花期又長不夠矜貴,有些不那麼附和豪門物以稀為貴的行事作風。
可是韓氏生前卻是極為喜歡月季的,雖然幷州氣候苦寒,不適合養花,可她還是費力弄了好些月季種子,自己親自種在盆中
那時候她小,又是剛去幷州,心情特別不好,看到孃親居然費心弄這些東西,心裡還乖不高興的。
她認為幷州這樣的地方,就算是種了花,又怎麼可能會盛放呢?
當時韓氏就曾經有些悵然的說道:“只道花無十日紅,此花無日不春風。一尖已剝臙脂筆,四破猶包翡翠茸。別有香超桃李外,更同梅鬥雪霜中。折來喜作新年看,忘卻今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