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最牢固的靠山已經倒塌,而自己接下來所要承擔的,就是商鍾離離京去往前線前夕的囑託。
沒有商鍾離,接下來,自己將要一人承擔起所有的責任。
毫無疑問,後黨已經準備動手。
雲滄瀾乃是慶國年輕一輩中一流的人才,後黨在這個時候動手,他就敏銳地感覺到慶後或許已經知道商鍾離出了意外,否則絕不敢輕易動彈自己的上京警備營總制使之位。
商鍾離不死,後黨不敢動,只有商鍾離不在了,後黨才有把握搞倒自己。
他知道這道旨意十有**是慶後的意思,可是讓他感到疑惑的是,聖上雖然糊塗,但是在警備營總制使這個位置上卻一直表現的極為清晰。
在此之前,朝中後黨無數次想要將自己從總制使的位置搞下去,但是即使沒有商鍾離的出面,皇帝卻是十分堅定地否決了一切彈劾。
皇帝知道雲滄瀾的忠誠,也知道只要雲滄瀾手握兵權,後黨就不至於太過囂張,所以慶帝或許在許多事情上對慶後妥協,但是唯獨在這件事情上,卻是出乎尋常的堅持著。
但是這一次卻在患病之中,突然頒下這道旨意,難道慶帝也知道商鍾離出事,所以終於在這件事情上對慶後妥協?
……
“借病拖延?”雲滄瀾淡淡一笑,“這一招對後黨會有用?即使病中,他們也會派人到府裡來直接收繳兵符,也會立刻委派新的總制使。”
“大人,不如連夜前往丞相府,還有西河王爺府,請他們二位進宮勸聖上收回成命?”又一將道。
慶國朝堂之上,遍佈後黨,如今不屬於後黨的老臣,除了商鍾離,也只有已經沒有多大實權的老丞相和西河王爺了。
眾將互相看了看,神色依然凝重。
老丞相和西河王爺固然是德高望重,但是這兩人現如今卻已經沒有多大的權勢,以他二人的影響,遠不足以改變慶後對皇帝的影響。
皇帝如今對慶後不僅僅是喜愛,更重要的是害怕,許多的事情,皇帝甚至沒有勇氣和慶後相爭,在總制使這一位置能夠堅持,已經讓許多人感到吃驚。
如今皇帝既然已經頒下旨意,無論是自願還是慶後蠱惑,那都是心意已定,老丞相和西河王爺即使能夠進宮,卻也不可能讓皇帝改變心意。
“聖上龍體不適之後,宮裡就傳出旨意,朝政暫且由國舅處政。”雲滄瀾平靜道:“而且宮裡更是傳出旨意,聖上要休養龍體,養病其間,任何人也不見,我只怕老丞相和西河王爺連聖上的面也見不到啊!”
“可惡的後黨!”一將怒道:“這當然是她搞的鬼!”
“大人,咱們不能坐以待斃。如果真的交了兵權,只怕這警備營就變成了後黨的軍隊了!”
雲滄瀾沉吟片刻,隨即緩緩道:“這幾年來,承蒙諸位鼎力相助,警備營才能令行禁止,將上京城保護的固若金湯。”他嘴角泛起一絲冷笑,緩緩道:“後黨窺視警備營,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說句不好聽的,警備營一日不被他們控制,他們就一日不安寧,如鯁在喉,寢食難安!”
眾將肅然。
“滄瀾相信,這道旨意,確實不是聖上的意思。”雲滄瀾平靜道:“今日接到旨意,我要進宮面聖,要親手將手中的兵符交給聖上,卻被阻在宮門之外不能進去,滄瀾連聖上的面都不能見到,怎能相信這道旨意是聖上的意思?”
“滄瀾對聖上一片忠心,如果沒有聽到聖上親口說出,那是絕不會奉旨,更不可能將手中兵權莫名其妙地交出去。”雲滄瀾英俊的臉上顯出冷酷之色:“滄瀾要親自面見聖上!”
眾將聽雲滄瀾不奉旨,先是一驚,隨即顯出興奮之色。
“大人,我等願追隨大人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