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鬧了一天,到了黃昏時分才散去,本以為此事就此罷了,誰知道第二日一大清早,又有一大群人堵在御史臺衙門前,人數比之第一天更是要多出不少。
連續兩日,學子聚在御史臺前痛斥,這事兒很快就傳遍了燕京城,不少訊息靈通之輩甚至弄清楚,這事兒乃是其中三名名氣頗響的學子挑起來,而那三人的名字,也很快就許多人知道。
渤州蘇子文、會稽方立、東海侯寬!
不過官府的應對策略,卻也是一如既往的不予理會,任由這些學子在御史臺前叫喊,京中大多數人漸漸明白,這幫學子鬧事的目標,竟是將矛頭直指向如今在朝中風頭正勁的韓家,而韓玄道更是這些學子譴責的權臣。
不少人心中卻也暗暗佩服韓玄道的耐性。
一大幫學子在御史臺前指名道姓斥責韓玄道擅權亂國,威脅皇權,而韓玄道卻置若罔聞,這看似很低調,實則是最妥善的處置方法。
以韓玄道的權勢,要想將這幫人抓緊大牢之中,那只是一句話的事情,可是要堵住天下人的口,卻絕不是抓一批人就能堵住的,而且一旦動用武力,那麼反而會讓他更落人口實,成為天下讀書人的公敵。
讀書人在這個時代代表著社會的輿論,而輿論往往就代表著民心。
韓玄道在當前形勢下,採取冷處理辦法,卻也不失為民智之舉。
許多人心中只覺得,官府不聞不問,用不了幾日,那幫學子見叫喊沒有作用,只怕就會滿滿淡下來。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第三日一大早,一大幫學子雖然沒有前往御史臺,卻聚集了超過五百人,浩浩蕩蕩地穿街過巷,竟是堵在了戶部尚書府前。
這一次,他們是抬著三具屍首。
第九三七章 四道密函
乾心殿內,皇帝此時身上覆蓋著一層薄霜,臉上宛若天山冰雪,坐在龍椅之上,一動不動,就如同那天晚上一樣,他的眼眸子深處充滿著難以掩飾的痛苦之色。
易空霆兩手握著他的手腕子,勁氣如洪水般進入皇帝的體內,而易空霆的臉色此時愈加的蒼白,身體甚至有些發抖。
良久之後,皇帝身上的寒霜漸漸散去,易空霆終是鬆開手,整個人竟是無力地軟倒下去,大口喘著粗氣,面無人色。
皇帝艱難起身來,上前扶起易空霆,“老易,你怎樣?”
易空霆掙扎起身來,顫聲道:“聖上,老奴無事。你……你現在如何?”
“這是第三次發作了。”皇帝扶著龍案緩緩坐下:“十六個時辰發作一次,朕就像全身都被寒冰封住,不能動彈,寒入骨髓。”他凝視易空霆,問道:“老易,你的功力是否又耗損不少?”
易空霆苦笑道:“老奴無能,聖上的寒症一次比一次厲害,這一次老奴比之前兩次更為艱難,十成功力,如今剩下不到兩成。”他一臉悲傷,“聖上,若是能為聖上祛除體內寒毒,老奴便是耗盡功力,那也是歡喜。可是……可是老奴無能,只能暫時為聖上擋住寒毒。”他臉上肌肉抽搐,“可是……可是十六個時辰之後,寒毒再侵,以老奴僅剩的功力,只怕無法再度過一次難關。老奴已經去過花廳一趟,找過毒藥高手,可是聖上這種症狀,竟無一人見過,甚至……都不曾聽說過!”
皇帝輕輕拍了拍易空霆的手臂,溫言道:“你已經盡力了。朕早就說過,他們既然處心積慮要取朕的性命,就絕不會給朕留下自救的機會。”
“若是昌德候和秀公主能在宮中,以他們的本事,定能為聖上擋住下一次寒毒。”易空霆悲聲道:“只是侯爺如今遠在慶國,公主身在紫藤谷,就算現在去傳召,十六個時辰之內,也定然是趕不回來的。”
皇帝似乎對此並不在意,擺擺手,問道:“那幫學子是否已經鬧到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