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年來信函越來越少,該是早就猜到了一些事情。”待到離別之日,也不會太過突然。
南摩邪安慰:“若天辰砂——”
“師父。”段白月打斷他,低聲道,“不必說了。”
“也罷。”南摩邪嘆氣,與他碰了一下碗,“今日為師便陪你醉一場。”
段白月仰頭一飲而盡,心底一片徹骨冰涼。
五色臘八粥吃完,也就到了除夕夜。比起以往,西南府今年要熱鬧許多,紅燈籠掛得到處都是,除晦氣。連紫蟾蜍也被纏了一條紅綢帶,在院中呱呱蹦躂,看上去煞是喜慶。
府中下人前兩年已被遣散不少,留下的都是老夥計。錦娘也依舊住在府中,兒子已經三四歲,會跑會跳,大人們都喜歡搶著抱。而對於王爺出關之後為何變得深居簡出,又為何時時都要戴著面具,所有人都極有默契地沒有問,只說王爺回來了,那便比什麼都好。
段白月在花園中坐了一陣子,起身剛想回房,段瑤卻遠遠跑過來,後頭還跟著趙五與花棠,以及南摩邪,呼啦啦一大群。
“哥,哥。”段瑤氣喘吁吁。
“怎麼了?”段白月皺眉。
所有人都沒說話。
段瑤看了看他的眼睛,方才小心翼翼道:“皇上來了。”
段白月腦中轟然一響。
段瑤又結結巴巴問:“怎,怎麼辦啊?”還當至少要等過完年才會動身,路上再花幾月,怎麼著也要春末夏初才會到。卻沒想到會在年前就來,這……
段白月問:“人在何處?”
段瑤趕緊答:“城門口,估摸著再有半個時辰便會到王府,沒有其他官員,只帶了十幾個影衛,段念像是也沒回來。”
“大哥。”小五試探著問:“可要……去見見皇上?”
段白月搖頭。
段瑤還想說話,卻被南摩邪在背上掐了一把,於是蔫蔫閉嘴。
“我先去後山。”段白月道,“按照先前說的做便是。”
段瑤舉手:“那個,我也要去後山。”過陣子會發生什麼事,想都不能想,還是躲遠些好。
看著段白月與段瑤離開,花棠微微皺眉,與趙五對視了一眼。
“你們也暫避片刻吧。”南摩邪擺擺手,“畢竟有兩層身份,不好牽連追影宮。”
“不遠千里從王城來此,皇上怕是想著要接大哥出關。”花棠道,“可此番……”
“否則還能如何。”南摩邪搖搖頭,“狠下心來快刀斬亂麻,就算會流血,也好過一刀一刀慢慢割。”
花棠語塞。
道理是如此,卻著實有些殘忍。
趙五單手攬過她的肩膀,在心裡深深嘆了口氣。
新年裡頭,街上總是熱鬧的。楚淵翻身下馬,看著前頭氣勢宏大的西南府,一時間卻連登上臺階的勇氣也沒有。
“這位公子,可要買個姻緣牌?”一個小貨郎笑呵呵推銷,“是上好的青玉,送給心上人討個好彩頭,來年便能喜結連理。”
楚淵笑笑,隨手遞給他一錠碎銀。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小貨郎高高興興,從籮筐中翻出最好看的一個送過來,“公子是西南王的朋友吧?我見您一直站在這。”
楚淵點頭:“嗯。”
“那快些進去吧,外頭冷,我也要回家吃團圓飯了。”小貨郎很是熱情,“公子聽口音是外鄉人,來這大理城可要好好玩幾天,雖說地方小,卻有別處見不著的景緻。”
楚淵點頭:“多謝。”
小貨郎挑著擔子,哼著山歌一路回了家。楚淵看看手中的姻緣牌,上前輕輕叩響銅環。
開門的人是南摩邪。
“前輩。”楚淵與他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