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什麼?&rdo;秦西河有些詫異,&ldo;然而不是說王爺病得很重,想見見紅顏姑娘麼?&rdo;
陳嗣勝微一遲疑,輕輕嘆了口氣,湊到他的耳邊,極輕聲地,道:&ldo;秦將軍,定安王爺已薨了,只怕明日後日,發布天下的昭告就會出來。&rdo;
秦西河臉色一時大變,脫口道:&ldo;什麼?王爺……王爺什麼時候歿的?&rdo;
陳嗣勝道:&ldo;剛過了中秋,八月十七,就在寒露那天。陛下想必是中秋節沒跟王爺一塊兒過,因此那日御駕去定安王府探望王爺,誰知道,正巧就見了王爺最後一面。&rdo;
秦西河面色如土,怔了半晌,不由自主,朝紅顏看去,又趕緊轉回頭,低聲問道:&ldo;那麼,陛下的旨意是……?&rdo;
陳嗣勝在秦西河耳邊密語了幾句。
秦西河屏了半天,忽然吐出一口氣,道:&ldo;你去準備罷。&rdo;
陳嗣勝躬身道:&ldo;是。&rdo;
秦西河看著陳嗣勝往御林軍隊伍中走去,不禁在當地站了片刻,又長長吸了口涼氣,鎮定了一會。
定安王就這樣歿了麼?他暗暗想道。他將眼神移向了彷彿無邊無際的氵虢水。他記得十年以前,那時他是御林軍中一名小小的校尉,伴駕護衛德帝車駕西巡。現在想起來,十年久遠得宛如真實與夢幻的界限。
十年前定安王不過是十七八歲的少年,意氣分發,神采飛揚。就在這蒼茫一片的氵虢水江灘上,學著年老祖皇的儀態,在水邊徘徊。
那時定安王在江灘逗留了整整一天,壯麗而自由的氵虢水一定鼓舞了他年輕而慷慨的心,他一定就在這江灘上想像了許多激動澎湃的宏圖偉業。
秦西河不由輕輕一嘆。
秦西河向御林軍處走過去,一邊向紅顏招手微笑道:&ldo;姑娘,請你過來,定安王爺有一樣東西給你。&rdo;
紅顏微微一愣,隨即臉一紅,問道:&ldo;什麼東西啊?&rdo;
秦西河笑了,道:&ldo;我怎麼知道是什麼東西?王爺封得好好的,帶來給你。&rdo;
紅顏露出了羞澀的神情,期期艾艾地往秦西河處走過去,玄衣御林軍讓出了一條fèng隙,待紅顏走進去,那fèng隙悄無聲息地又合上了。
紅顏自然沒有注意,她看著秦西河從一匹馬的馬鞍上解下一隻小小的錦囊。那錦囊金光閃閃,繡了一隻展翅飛翔的白鶴。
秦西河雙手捧著,微笑道:&ldo;你看,祥鶴,這不是皇家的東西是什麼?&rdo;
紅顏赧然接過,鬆開錦囊的口子,伸手進去一摸,只覺觸手柔軟,彷彿是一塊絲巾。她捏著絲巾往外面猛然一拉,只見一道長長的白綾折成好看的弧度,悠悠落到了她的眼前。
紅顏沒有反應過來,抬頭去看秦西河,疑惑的表情還未有收斂,眼角的餘光便看到兩名御林軍已眼疾手快扯住了白綾的兩端,白綾被輕巧地一捲,合成一道圈,套入了她的脖頸。
李鴻雁直盯盯地望著紅顏的背影,那眼神之中的一種眷戀,簡直要將紅顏的魂魄給勾回來。可惜,紅顏的身影一閃,就在御林軍的包圍中,消失了。
李鴻雁望著她消失的地方,心中猛地一震。
此時陳嗣勝已站在他的身前,拍了拍他的肩,嘆了口氣道:&ldo;她是王爺的女人。&rdo;
李鴻雁將目光轉向他,直直地,道:&ldo;她是我師妹。&rdo;
陳嗣勝半晌看著他,道:&ldo;你不必覺得不甘心,姑娘是自己情願回翯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