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裡面有多少的貓膩?誰又說得清?
如果遇到的公婆是善心人,那還好點。可是最怕的就是……
鄭婆婆的臉色已經變得非常的難看了。
丁香自己想不明白,偷偷地去看顧茗與鄭婆婆的臉。可是顧茗的臉與平常一樣,淡淡的,看不出什麼來。
但是鄭婆婆的臉,卻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變得鐵青。
這個莊子並不大,本來三千兩也買不了多大的莊子,更何況那個時候圖這裡離城近,交通方便,所以價錢上,更是比別的莊子要貴上幾分。
所以三個人很快便走到了村東頭的這戶人家。
這人家姓吳,是十幾年前從外地搬來的,兩個夫妻帶著一個兒子。不過老漢前幾年已經過世,現在只剩下一個老嫗,陪著兒子媳婦孫女過活。
媳婦是鄰村的,長相普通,但是能幹活,還繡得一手好花。只是繡小東西掙不了幾個錢,所以她婆婆才想讓她生產完後,就到酒坊去幹活。這賺的錢多多了。
顧茗才一踏進院子門,便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迎面,一個粗壯的婆子端了盆血水出來,出了院門就往外一倒。
血水紅通通,嘩嘩地流淌。顧茗看到,打了個哆嗦。
“十四娘不要怕!”鄭婆婆現在有些後悔了,雖然她是一副好心,可是十四娘畢竟才是一個半大的孩子。過早讓她看到這些東西,不是好事。
顧茗輕輕安慰她道:“婆婆,我沒事。”她的聲音有些虛弱,臉色也有點蒼白。
她記起了前世,她生阿寶的情形。
生阿寶的時候,她年紀已經很不小了,穩婆們都說,像她這個年紀才生頭胎,非常的兇險,但是,她仍然堅持要生下來。
當時也是難產,血水也是一盆接一盆的端出來潑掉……
生孩子,就是拿著大人的命去賭孩子的命。可是,從來沒有女人因為害怕,而拒絕生孩子的。
她長長地吁了口氣,讓自己鎮定了下來。
“生了多久了?”她拉住那個倒血水的婆子,問道。
婆子本來沒有在意的,村子裡這般年紀的孩子挺多,跑來看熱鬧的也不少。
不過定睛一看,她便認出來了。
“東家!”她惶恐地喊了聲。
整個莊子的農戶,都是跟眼前這個小姑娘租的地種呢。不過這個小姑娘不錯,地租並不高,還在莊子裡開了個酒坊,男女老幼都肯收,工錢很極高,這樣,每年每戶人家的收入都頗豐,遠近都羨慕。
這日子過得,可比前幾年舒坦多少了。
“生了有四個半時辰了。”婆子惶惶地回答道。
顧茗皺起了眉頭。四個半時辰,對於生產來說,只是比一般的時間略長點,還不算什麼。但是最最關鍵在於,朱穩婆前面就斷定,這個是難產。
如果真的是難產,接下來還不知道要生多久呢。
她的目光在院子裡環視一圈,看到了一個躲在牆角瑟瑟發抖的小姑娘,一個蹲在院子中間,拼命揪頭髮的莊稼漢。
還有滿院子奔走不停的鄰人。
她想了想,向那個小姑娘走了過去。鄭婆婆到了院子裡就忍不住了,進了產房去幫忙了,丁香趕緊跟上她。
“小姑娘,裡面正在生孩子的,是你的娘嗎?”顧茗蹲了下來,與小姑娘目光對視著,輕輕問道。
小姑娘抬起頭來,無神的眼光,愣愣地向她看來。臉上盡是眼淚鼻涕,哭得一塌糊塗。
顧茗掏出了手絹,輕柔地給她將臉上的汙物擦去,一點一點,很慢地擦著。
“十四娘,奴婢來吧。”丁香有些惶恐,趕緊將自己的手絹也掏了出來。
“不必,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