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眯的,前不久林恩之給她送了封信,說他已經在滇南安頓下來了。當時他捲款離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因為他打聽到了,他的這個案子,根本沒有辦法撤,因為是上面有大人物下了命令。
與其浪費錢去打點結果什麼用處都沒有,還不如拿這些錢在滇南過上好日子。林恩之在信裡這麼對姚氏解釋,只要有錢,哪裡不是過日子呢!
在信的最後,他非常誠懇地邀請姚氏也到滇南來,他一定將她當成自己的親生母親來侍奉。
姚氏深以為然,所以乾脆將自己最後一份“累贅”——顧蕎,都處理掉了,用所得的錢財當盤纏,一路行了過來。
“以後,我就是這個家裡的老夫人了……”姚氏激動得眼淚都流了出來,語無倫次地朝身邊的容婆婆叫道,“容婆婆,你知道了吧,這次,咱們真的是來對了!真的是來對了!這個孩子,還是值得信任的……”
以前還住在顧家的時候,她從來沒有覺得那日子有多舒心過……可是現在,過了這麼長時間的苦日子了,顧氏猛然見到自己這樣的日子可期,頓時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激動喜悅的心情了。
容婆婆也是高興極了,趕緊上前去跟那兩個聊天的小廝問話:“兩位小哥,請問這裡是不是林府?府上的老爺,是不是林恩之老爺?”
可是沒有想到,人家小廝的話,馬上就讓她從天堂落到了地獄:“什麼林府,什麼林恩之!別搗亂,滾一邊去!”
這是怎麼回事,容婆婆頓時便懵住了。
她嚇得趕緊跑回姚氏的身邊。
姚氏還什麼都不知道呢,見到容婆婆快步跑過來,根本沒有留意她臉上那又是驚惶又是不安的神情,只是急急慌慌地問她:“容婆婆,怎麼樣,姑爺是住這裡的嗎?你有沒有跟那個小廝說,讓恩之出來接咱們?”
說著,她又記起自己奔波了一路,身上已經很髒了,頭髮也只怕凌亂得很,又趕緊整理起頭上的飾物與身上的衣裳來,問道:“容婆婆,你看我這身亂不亂,一會兒不會丟人吧?”
容婆婆看著她這個喜悅的樣子,實在是不忍心說出實話來,咬了咬牙,開口說道:“夫人……剛才那個小廝告訴老奴,這家不姓林……他們根本不識什麼林恩之……”
“他們胡說!他們胡說!”姚氏受到如此打擊,歇斯底里地咆哮起來,“他們全部都是胡說!明明恩之信裡寫的地址就是這裡,就是這裡!他專門寫信讓我來相聚,怎麼可能不是這裡!”
容婆婆沉默著,不能說話。
“容婆婆!容婆婆!你再去問問,就問他們老爺是不是姓林!恩之的名諱,幾個小廝不知道,這也是很正常的……你去問問……”姚氏突然間又跟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用力揪住容婆婆的胳膊,絕望又希望地看著容婆婆,瘋狂地叫喚著,“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奶孃,你再去問問,一定是這樣的……”
容婆婆看著姚氏那面臨崩潰的精神,心中哀哀嘆了口氣,點點頭。姚氏茫然地鬆開了手,看著她一步一步地向著臺階上那兩個小廝走去。
那邊,她們這邊開始鬧,兩個小廝就一直望著這邊了。見到這個婆子又來了,有個小廝上前幾步,便將她擋住了。
“呔,兀那婆子,你又來做什麼,跟你說了,我們家裡沒有一個叫林恩之的人。”小廝高高昂著起,傲慢地喝道。
容婆婆一臉哀傷地懇求道:“小哥行行好,請問知道不知道,去年有個從汝南流放來的書生,還帶了一妻一妾的,名叫林恩之……現在,他住在哪裡?”
“你說的這個林恩之,不認識!”這個小廝說著,一腳踹過來,就要踢人了。
另一個穩重一些的小廝趕緊攔住他,有些疑惑地將容婆婆上下打量,問道:“你是他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