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地抬起頭,茫然看著他,很疑問地問道:“我……是誰?”
得了,這人還真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難道昨天真的讓自己打傻了?大漢頓時感覺到有些棘手,搓了搓手,不知道做什麼才好。
反而是那個用帷帽遮得嚴嚴實實的少女走過來,輕聲說道:“大哥,他裝傻呢……你瞧瞧我的。”
說著,她蹲到了林恩之的面前,掀起了自己的帷帽。
房間裡躲雨的十來個人都正看向這邊呢,雖然看不到她的正臉,可是側面能夠看出來的一點點臉,也叫他們驚豔得倒吸一口涼氣……
長得這麼漂亮!還只是一點點的側臉!
那正臉是該有多漂亮!如果能夠看到她的正臉一下,那就算是少活幾年也好啊!
一時間,他們都無比地理解昨天晚上那個大漢的行為了。帶著這麼漂亮的少女出門,那確實是應該謹慎一點。更何況,對方只不過是個乞丐。
更還有人開始無比地羨慕起林恩之來,因為他可以看到少女的正臉。
而林恩之,雖然眼神一直是茫然地,但是現在眼前突然出現一個這麼漂亮的少女,他的神志也頓時清明瞭不少。
“你叫什麼名字?”少女輕輕地問道。
“我……我……”林恩之緊緊皺起了眉頭,拼命地想了起來,“哦我想起來了,我叫林恩之,我……我是吏部侍郎!”
他本來以為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少女會馬上對他投懷送抱的。可是沒有想到,少女的臉色頓時一冷,已經飛快地重新戴上了帷帽。
然後她站了起來,轉向大漢,冷冷說道:“果然是裝瘋賣傻。”
大漢冷冷哼了聲,鄙夷地看了眼重新恢復茫然的林恩之一眼,很想揍他一頓,但是終歸還是忍住了。
“小姐,咱們走!這號的人,咱們不理!”說著,他小心地護送著少女離開。
破廟裡其餘的人見沒有熱鬧可瞧了,也慢慢地收拾行李,陸續出去了。
只有那個書生樣的年輕人走的時候,還過來再看了林恩之一眼。見他仍然懵懵懂懂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嘆了口氣,從自己包袱裡取出一個乾巴巴的餅子,放到了他跟前。
林恩之卻是一臉興奮地抓住了他的胳膊,用神秘的語氣問他道:“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吏部侍郎啊!你今天幫了我,回頭我賞你個官當!那個顧家的十四娘,她才不是什麼皇后娘娘呢,她是我的髮妻!嫁我的時候嫁妝少得可憐!我看她可憐才沒有將她趕回去!”
書生嚇了一跳,趕緊掙脫,逃之夭夭。
林恩之又垂下頭來唸念有詞了好一陣,才終於抬起頭,拾起掉在身前那塊餅,站了起來,揹著行李,也離開了破廟。
在之後,他便時清醒時瘋狂了。
清醒的時候,他會給自己洗個澡,再努力將自己骯髒的衣物、板結的頭髮打理好。雖然已經淪落成了乞丐,他也是有底線的。
可是一旦發起瘋來,這些便是他能力之外了。他會蓬頭垢面、渾身散發著淤泥一般的氣味,穿街過市。
而且,只要有人同情他、接近他,他就會抓住人的胳膊,跟他說起他當“吏部侍郎與皇后娘娘”的故事來。
直到有一天,他徹底消失了。
沒有人知道,也不會有人去注意,一個整天瘋瘋顛顛的乞丐,是什麼時候不見了的。
衣裳已經畫得盡善盡美了,寧予卿偏著頭看著眼前畫上的這個女子,再也不能多添一筆了。
只是,她的臉,仍然是空白的。
“能下筆了嗎?”顧茗坐在他的正前方,輕輕問道。
寧予卿深深地吸了口氣,終於下筆,開始畫臉。
以前他就能畫出顧茗的臉,可是過了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