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就一直緊繃著,到現在也沒有真的好好休息過一次,朱晨桓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呂洞賓的提議。
待將眾人酒杯倒滿酒之後,呂洞賓看著空蕩蕩的酒壺,一臉的不捨,他仰起頭,將酒壺放到嘴邊,喝下了最後滴答下來的三滴酒,這才大笑起身。
看著小溪卷卷,呂洞賓又唱道:“三千煩惱亂人心,一朝有酒一朝飲,縱使妖魔屠萬界,我自逍遙流熱血!”
說罷,他便高舉杯中酒,大笑三聲,一口將酒飲下。
眾人都被他這種瀟灑不羈的心境所影響,彼此對視了一眼,也都不再猶豫,一杯酒舉起,再一口飲下,所有人只覺得一股熱流湧入心間,全身霎時間舒服起來,熱流流入丹田,又從丹田進入四肢,竅穴轉動,元氣不經意間隨之流動,只聽一道細微的轟聲響起,所有人臉上都不由得露出驚喜之色。
呂洞賓的酒,竟然幫助他們突破了一個小境界。
而且毫無半點阻塞,也沒有任何的負面作用,就這樣,他們就突破了。
眾人一臉謝意的看向呂洞賓,呂洞賓卻只是擺了擺手,笑道:“此酒只因天上有,人間那得幾回飲,不過再好的東西,也只有第一次暢飲才有用,後面再喝,也只是醉人的美酒罷了!”
朱晨桓聞言,面帶感激的向呂洞賓微微點頭,即便呂洞賓再怎麼隨意,他也知道這酒即便是對呂洞賓來說,也肯定非常珍貴。但這樣珍貴的酒,呂洞賓都不多說一個字,說給自己,就給自己。
這份情,他要記。
雖然這是呂洞賓的用大神通打造的仙府,可日升日落,潮起潮落,也與外界並無差異,或許呂洞賓也是為了提醒自己不能被這美好的仙府所遮掩了內心吧,即便他不需要睡覺,也不讓這仙府一直亮下去。
夜幕降臨,眾人喝了美酒後,都一臉欣喜的睡了去。
有美酒為飲,又有突破在後,還有呂洞賓的安全保證,這一次,他們終於可以完全放開心神,好好睡一覺了。
只是,朱晨桓卻睡不著。
他從房中走出,只見天空中,仍是那圓盤的位置,此時彷彿安放了一個巨大的夜明珠一般,清冷的輝芒將整個仙府照亮。
呂洞賓仍然坐在石頭上,彷彿一直未曾離開一般。
朱晨桓走到他的身旁,看著小溪中游動的小魚,說道:“朝儀的事,謝謝了。”
呂洞賓笑著搖了搖頭,“你想多了,我收她為徒,是因緣際會,並非你的原因,而且她是我的徒兒,身為師父的我保護她,也是理所應當。”
朱晨桓知道呂洞賓的話,並不準。
世界上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有著因果,兩個陌生人接觸,因果就會作用在彼此身上,他們之間的關係越深厚,彼此的因果影響也就越大。
而對於呂洞賓這樣的大能來說,能夠在公孫朝儀身上感受到熟人的因果,不難。
所以,贈劍與收徒之事縱使真的是緣分,可要說沒有自己半點關係,朱晨桓不信。
呂洞賓見朱晨桓坐下後,很利索的將身邊的酒壺拿到了另一側,說道:“別貪心我的酒了,不多了,我可捨不得再給你了。”
“你還是那樣愛酒。”朱晨桓笑道。
呂洞賓抬頭看著如同月亮一樣的發光寶物,輕聲道:“這萬界唯一能讓我開心的就是酒了,如果我不愛它,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義了。”
朱晨桓聞言默然,呂洞賓一生快意恣然,無拘無束,彷彿十分瀟灑,可朱晨桓卻知道,他的心,也很痛。
自從那一日牡丹身死,呂洞賓說出“問世間情為何物?是喜?是悲?是愛?是恨?”並且發狂般的對著漫天神仙大吼,是恨時。
朱晨桓就知道,呂洞賓的心,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