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親口答應我,這封信必須面交少室山少林寺方丈靈渡大師親手拆閱,不得轉手他人,並且無論任何人甚至包括令尊秦堡主也不能看,你可記清楚了?”
秦川挺胸道:“晚輩記清楚啦!”
百戲翁道:“另外,此事不得說與任何人聽,除了咱們三人之外,天知地知,你可記清楚了?”
秦川見他越說越嚴肅,點頭道:“我記清楚啦,絕不會告訴給任何人聽!”
百戲翁道:“你到少林寺,便說是我讓你去的,有要緊事求見靈渡神僧!”見秦川一臉迷惑之色,道:“以後你會知道前因後果的,但現下必須絕對嚴守秘密。你只管記住,若是丟了書信,我怕會有不少人會因此喪命,切記,切記!”
秦川心頭一緊,下意識的將那信抓牢,道:“請世伯放心,晚輩便是拼了性命不要,也要親手將此信交到靈渡大師手中!”
百戲翁聽他此言,心情大慰,突然身子一顫,噴了一大口鮮血,搖搖晃晃便欲跌倒。秦川和婉玉同時搶上扶住了他,百戲翁原本蠟黃的臉上更無半點血色。
婉玉淚如泉湧,扶百戲翁坐下,叫道:“義父,你挺住,我去找大夫!”
百戲翁扣住了她手腕,緩緩搖頭道:“不用了,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心裡有數,我老了,縱使昨夜蒙面人沒有傷到我,我也好不到哪裡。適才全怪我,試探秦川的功力,實在想不到這小子年紀輕輕,內力修為如此驚人!”
秦川只聽得一頭霧水,愕然道:“什麼?”
婉玉幽幽的望了他一眼,低聲道:“昨夜你在風月樓後院的小橋上看到那二人恐嚇楊敏之時,義父便在距你不遠的假山後面。”秦川聽了,臉色倏變,始知百戲翁的輕功如此了得,自己當時竟未察覺,然則若是換作敵人忽施偷襲的話,自己豈非性命不保?
只聽婉玉續道:“後來你又回到我房中睡去,義父知你已存保護我之心,便放心離去。誰知他剛出了風月樓後院,便被一個穿夜行衣的蒙面人偷襲。那蒙面人武功奇高,和義父拆了一百多招,義父被他踢中胸口,險些喪命當場。幸得義父臨急時使出了‘梅花針’的暗器,才將那蒙面人逼退。”
秦川直聽得心有餘悸,萬萬料不到昨夜竟然發生這麼多驚心動魄之事!
婉玉黯然道:“今早你走後我來見義父之時方知此事,但卻不知他老人家竟傷得這麼重,適才義父又試探你的內力,誰知你的罡氣如此強勁,竟害得義父吐血!”秦川惶恐道:“全都怪我,我不該用力對抗的!”
百戲翁吐納調息,運功一會兒,臉色略和,說道:“玉兒,不知者不罪,你別責怪秦世侄了!其實我適才已是‘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秦世侄若再支撐片刻,我便會露餡了。但若非如此,我又怎麼能放心將這封關乎天下安危的書信交給他呢!我受傷已送不了信,本幫中又無此等高手,只能行險讓他去了。他的武功極高,即便是昨晚那個偷襲我的蒙面人,也未必輕易傷得了他!”
婉玉道:“義父,我陪你去養傷吧?”
百戲翁搖頭道:“用不著你陪我,我會覓一處靜室療傷,至少需要半年光陰,暫時不見任何人。你留下來,我還有事要跟你說。秦世侄,你先去吧,見到令尊替我問個好,路上千萬小心!”秦川鄭重地揣好書信,向他躬身施了一禮,道:“請百里伯伯保重。”轉身欲行。
婉玉遲疑道:“秦公子,你……”秦川向她勉強一笑,點頭道:“玉姑娘,你也保重!”出了小院,健步如飛般去了。
他雖向婉玉強作笑容,心頭卻湧上一股說不出的滋味。與此女相識時候雖短,且是在風月樓那種煙花場所,然而想起她的嬌媚婉孌,想起她的紅顏薄命,亦想起她的難以捉摸,但覺心頭五味雜陳,思潮起伏,久久難以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