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聽靈渡言下之意,意欲設法相助自己,他本不願連累少林諸僧,但轉念一想,如此深更半夜去見沐青蘭,諸多不便,更何況有沐長風在側?既來之,則安之,不如依靈渡之言,明日或有機會亦未可知。便道:“一切全憑老方丈安排!”
二人又談了一陣武林情勢。靈渡把秦川安排在一間斗室之中睡了。他徑自來到外間,招呼了玄光、玄明二僧,細細囑咐了一番。
秦川一覺醒來,天已大亮,但聽得屋外嘩啦啦聲響,那雨竟未止歇,反而下得更加大了。
他起床走出斗室,來到外間,不由得微微一驚,卻見靈渡方丈居中端坐,羅漢堂首座靈濟和另外兩位身披破舊袈裟的老僧各自環坐在周遭的蒲團之上。四名老僧端坐不動,俱似入定一般。
秦川不敢打擾,便即悄悄的在四僧對面的一個蒲團上盤膝坐了。
便在這時,一股奇異的力道斗然奄至,往他全身席捲而來。
秦川一驚,立知是四僧之中的一人以內力在攻擊自己。他見四僧寂然不動,均是目無表情,竟不知出手的是哪一位,或是哪幾位?
當下也自安然不動,運起“大悲玄功”,抵禦那股力道。
但覺那股力道越來越強,直欲從四面八方擠壓自己,由外而內,更無半點空隙。霎時之間,自己便如同溺水之人,沉入無邊無際的水底之中。
那水勢更似錢塘怒潮一般,一浪強過一浪,不斷的壓迫著自己。秦川愈益呼吸艱難,當即將峨眉之巔數年苦修的“大悲玄功”在體內飛快的流轉開來,真氣外溢,對抗那股力道。
但他的內力愈強,對方那股力道隨之增強;同樣對方那股力道增強,秦川的內力亦隨之增強。
一時之間,方丈的禪房之中,瀰漫著強悍之極的罡勁!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忽聽得敲門之聲,有人在外面連叫:“方丈。方丈!”
那人呼喊數聲,見無人應,便即推門而入。豈料他一腳剛踏進門檻,驀地一股力道奇大的勁風,從房門中激撲出來,將他身子一撞,便似雷轟電擊一般,倒飛而出。蓬的一聲大響,重重的仰天跌倒在禪院雨水之中,早已昏了過去。
室中秦川陡覺身外一輕。忙即跟著收功。但見少林四僧袈裟仍是氣流鼓盪,正自緩緩恢復原狀。隔了半晌,四僧面面相覷,臉上均露出不勝駭異之色。
一名高鼻深目的老僧忽道:“秦幫主,你的大悲玄功到底是何人所授,可否告知貧僧?”此僧一看便知乃西域胡人,聽其口音奇特,更非中土人氏。
秦川此時已知師父便是魔教教主“十面魔王”項挺,但他尚未承認自己這個徒弟。想起父親之言,便緩緩搖頭,道:“請恕晚輩無法奉告。”那西域老僧搖了搖頭,閉了雙目。不再作聲。
靈渡微微一笑,對秦川道:“適才敝寺‘心禪堂’和‘達摩院’的兩位師叔以少林‘易筋經’的功夫跟秦幫主角力,雙方不相上下。想不到秦幫主年紀輕輕,竟有如此內功修為。當真令老僧大開眼界!”
秦川此時已明白剛剛少林四僧是在伸量自己內力來著,點頭道:“少林高僧果然功力非凡,晚輩便似身在深水之中一般。連透一口氣,也是為難之極!”
靈渡向靈濟微一點頭。靈濟便即起身,將躺在院中淋雨的那名被罡勁震暈不醒的小沙彌抱了進來,橫放在榻上。
那名高鼻深目的老僧忽又睜開眼睛,向另一名枯瘦如柴的老僧說道:“這少年的‘大悲玄功’,似乎脫胎於我少林寺的‘易筋經’和‘洗髓經’,只是神妙之處,猶在此二經之上!唉,想不到天下竟有這等神功,善哉,善哉!”
那名枯瘦老僧開口吟道:“晚夕功課畢,將息臨臥具。大眾鹹鼾睡,忘卻生與死。明者獨驚醒,黑夜暗修為。撫體嘆今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