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終點換乘時,已經過了高峰期,三人都有座位。夏瓊依和墨寶翻著繩花、疊著紙船玩,那尼龍繩和廣告紙,是臨時在紅色跑車裡找到的。
隨著地鐵停靠,不斷有乘客上下,不過時間稍晚,乘客顯然沒有來時那麼多那麼擠了。
先是陸澤瑞給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讓了座。
後來夏瓊依給一個懷抱嬰兒的年輕母親讓了座。
兩人又站在墨寶的面前,手握吊環式手柄,相對而立。
陸澤瑞高出快一頭,這樣的視野範圍讓他察覺一男子衝向了夏瓊依這邊。陸澤瑞一手將她帶向自己懷抱,擁著她藉助手柄力量,調換了兩人的位置,還伸出一條腿假裝輕掃衝過來的男子,隨即快速收回。
瞬息失衡害夏瓊依驚撥出聲。
那男子看到憑空伸出的腿,想要剎住腳已然來不及,站立不穩,整個身子朝前撲去,想趁快速衝撞而揩油的鹹豬手,控制不住地觸到了前面女士的身體,女士下意識避讓,又碰到了另一個女生。
女士哇哇大叫,高聲控訴有色狼,開始揮舞雙手狂揍跌倒在地的男子。
這一切都來得太快太突然,車廂裡頓時亂作一團。
“媽咪有沒有事?媽咪?”墨寶急急起身,從爸爸的懷裡,將驚魂未定的媽咪拽到自己座位上。
“沒事,你爸反應快,媽咪沒事。”夏瓊依抱起孩子,把臉埋進孩子的肩窩,想起什麼,又倏地抬頭看向陸澤瑞,“你有沒有事?”
小女人自己驚魂甫定,就急著詢問他的狀況,已經好幾次了。
陸澤瑞神色複雜,衝她笑笑搖頭,抬手揉揉她的發頂。
地鐵一停站,乘客配合乘警就將那名男子扭送下車,交給了地鐵站裡的民警。
“剛剛那個壞蛋想幹嗎?”墨寶瞪大好奇的眼睛,仰頭詢問抱著自己的媽咪。
夏瓊依遲疑了幾秒,輕聲說:“有些人,想趁地鐵上擁擠,對女性實施X騷擾。”
“什麼是X騷擾?”墨寶也被媽咪帶動,開始在比較安靜的車廂裡悄聲說話。
夏瓊依想了想,“就是,陌生男性會用身體碰觸陌生女性,佔陌生女性的便宜,讓陌生女性感到不舒服。”
墨寶思考過後,“這個問題我們討論過,正確的應該是,陌生人之間,必須保持遠遠的距離。”
“嗯。最好是一米以外。”
“活該那個壞蛋被抓!”
“除了陌生男子騷擾陌生女子,陌生女子也可能會騷擾陌生男子。”
“哦。”
“還有,就是熟人之間,也會發生一方讓另一方不情願的身體碰觸。所以,我們墨寶要是被任何其他人碰觸了身體,只要你不情願不樂意,只要你感到不舒服,就要大聲呼救,或是想辦法自救。”
“這些,都是X騷擾?”
“嗯。尤其會發生在漂亮的人身上,所以我們墨寶要有防範意識。”夏瓊依沒用感嘆詞結束這句話,語氣很鄭重其事。
陸澤瑞始終手握吊環,彎身低頭,仔細聆聽母子倆的喁喁細語。
他神色複雜地看著小女人,十一期間發生的事情,似還歷歷在目。
他插話說,兒子,如果真的遭遇了X騷擾,也不要自我貶低。因為X騷擾侵犯的是我們的身體權,就和我們被踢了屁股、被搧了嘴巴一樣,都是別人對我們的冒犯,我們都會同樣的生氣。
但是我們的人生毀掉了嗎?並沒有,我們仍然是原來的我們 ,並沒有因為經歷了身體權被侵犯就貶值。
你媽咪想講的是,我們的身體權不受侵犯,我們要更有力量自我保護。但是,就算我們真受到X騷擾,我們也不要認為世界毀掉了,因為我們還是很有價值的我們,還是有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