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煤人感激地說:“俺也不懂,也不知道那狗多少錢,光知道城市裡的狗和俺鄉下的狗沒法兒比,城裡的狗住得比俺都好。她讓跪,俺就跪了,俺窮,沒錢賠,跪跪就完了。”
一句話說得李樂桐心酸。窮人有時沒有自尊。
韓遠徑安慰他,“沒事,你以後當點兒心,看見這種人,趕緊報警。”
拉煤人苦笑,“俺哪裡還敢報警呢?這車是俺借的,沒上牌,今天是遇上好警察了,要不就給俺沒收走了。車上還有一車煤呢,這是俺今天要送的。這車和這煤,也值不少錢。俺一個送煤的,一斤煤才賺七毛錢,真要給俺收走了,俺上哪裡弄錢賠去呀。”
李樂桐的心酸愈發地重,韓遠徑也沒有說話,掏出錢包,拿出一千塊錢遞過去,“大哥,這錢給你吧。”
拉煤人像是碰到了蠍子,“大哥,你這是幹什麼?俺不要,俺是個幹活的,俺不是要飯的。”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李樂桐在拉他的衣角,他轉過頭。
李樂桐輕聲說:“你那裡需要人嗎?”
韓遠徑明白了,他把錢塞回錢包,“大哥,你一個月能賺多少錢?”
“不一定。像現在開始就是好時候了,一個月能賺五千。夏天就不一定了。”
“大哥你多大了?”
“42。”
這次不用李樂桐拉他,韓遠徑就說:“這樣吧。你明天去這裡找我,我給你安排點工作,肯定不比你現在這個累,一年給你五萬,你看能不能幹。”韓遠徑把名片遞過去。
拉煤人接過名片,藉著路燈看了一下,“你是個經理?”
“嗯。”韓遠徑的聲音有點苦。
“你讓俺幹什麼呢?”
“你明天去看看吧,我讓人安排,看看你能幹什麼。”
拉煤人高興地答應了,千恩萬謝,把名片小心地揣在懷裡,吃力地推起沉重的三輪車,繼續送煤。
兩個人目送著拉煤人離去,路燈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沉默籠罩著他們,誰都不知該說什麼。
還是韓遠徑先開了口,“走吧。”
李樂桐默默地跟在後面。
重新發動了車子,韓遠徑說:“吃飯還是去買衣服?”
“吃飯吧。”
一席無言,誰都不想說話,悶聲吃了飯,重新上了路。
車子駛到李樂桐樓下,停住,韓遠徑輕聲問:“能讓我進去坐一會兒嗎?”
李樂桐不語。
“我只是坐一會兒。”
李樂桐沒有回答,她開啟車門走下來,韓遠徑也下來,跟在後面。她進了門,沒有關門,他也進來。
屋子很小,一個開間的房子,沒什麼裝修。客廳裡是一張舊木桌和兩把舊椅子。他們當年租的小房子,跟這個相仿。
韓遠徑坐了下來。
“喝水嗎?”
“好。”
水管流水的聲音,然後是打灶的聲音。一會兒,李樂桐端著兩個一次性紙杯走出來。
“不好意思,家裡沒有茶。”
韓遠徑捧著水杯,喝了兩口。
“很多年沒有像現在這樣和你喝口水了。”
李樂桐鼻子一酸,她的淚想往下掉,又拼命忍住。
韓遠徑似乎有些自嘲,“把自己抵給魔鬼的後果就是,連水都不能自由地喝一口。”
李樂桐想把話題岔開,“今天那個人,你打算怎麼安排?”
“隨便給他安排個他能做的事情吧。42歲,也不容易,哪還能天天送煤?”
“恭喜你,現在成功了,有能量了。”
韓遠徑喝光了杯子裡的水,李樂桐起身又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