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客廳裡走來。
夏天的陽光很好,遊動的魚帶著影子穿梭在報紙上,藍盈盈之中,又有些黑的、金的顏色。
這個場景她從來沒想過,但在現在,被啟用了,溫暖之下有些心酸。
韓遠徑是用棋打破了自己的拘謹。當然,主意是李樂桐提出來的。兩三盤圍棋一擺,老爺子哈哈大笑,“行啊,小韓,年紀輕輕,謀略不淺啊。”
韓遠徑有點臉紅,“伯父說的我不好意思了,有點不穩重,您別介意。”
暑假在家的那幾天,李爸爸門也不出,就是和韓遠徑下棋,搞得李媽媽都有意見了,“我說老爺子,人家是桐桐的男朋友,你一個老頭子老佔著他幹什麼?”
李爸爸還不服氣,手裡拎著棋子,眼睛盯著棋盤說:“他們有的是時間在一起,我也就是和他下幾天棋而已。”
李樂桐嘴快,“那你和他下棋也有的是時間啊。”話一說完,自覺失言。無力再沒人說話,她看見韓遠徑的左手掩到了嘴上,耳朵悄悄地變紅——她熟悉韓遠徑的這個動作,他覺得高興,但又不好意思。
轉眼之間,當年那個青澀而倔強的男生,現在成了他人的乘龍快婿,用父親的話說就是“謀略不淺”。
下午很快就過去了,晚飯也很快就吃完了。人悠閒地表現之一就是晚飯吃得早,收拾完畢居然還有太陽的最後一點微光。
李爸爸和程植就是聊天。程植的愛好是音樂,是一切外向的東西,圍棋這樣需要定力需要靜的東西,是不適合他的。於是,兩個人就只能看電視、聊天,有一搭沒一搭。
日子很快就過了三天,李家父母對程植溫和有禮。次日是商定要啟程赴程植家的日子,一切重要的話都是在晚上說的。李爸爸說:“小程,桐桐是個好孩子,希望你能好好對她。”
李樂桐立刻低下頭,普普通通一句話,她感到難以名狀的心酸。愛情、親情、歉意、茫然、心酸,不可知的許多因素糾結在一起,讓她想落淚。
程植還是規規矩矩的,“伯父、伯母,你們放心,我不會做對不起樂桐的事。”
李媽媽忽然起身,“你們聊,我去看看煮的銀耳羹怎麼樣了。”
三個人很快衝這個話題上繞開,繼續說著程植的家人和家鄉風物。程植陪李爸爸喝了一點酒,在最後的時候,可能有點多,李爸爸手一抖,帶倒了酒杯,酒灑了出來。
李樂桐連忙起身去找抹布,慌亂之中,習慣性地奔向廚房找母親。
“媽,抹布呢?”
第一聲沒有迴音,李樂桐又叫了一聲,才發現母親正背對著自己站著。李樂桐走過去,“媽。”
母親在掉淚,見女兒來了,擦了擦眼角,“桐桐,你真喜歡他嗎?”
“嗯。”
母親嘆了口氣,“桐桐,好,媽高興。人靠得住就好。”
李樂桐抱著母親,淚也下來了。
那就這樣吧
見了程植的父母,李樂桐知道程植那在長輩面前的規矩是誰樹起來的了。
程植的父母很有知識分子的感覺,戴著眼鏡,花白的頭髮完全沒染,面板保養得很好,很有光澤,沒有特地的打扮,說起話來,慢條斯理,卻有一種自然的吸引力在其中。
程植的父親有些威嚴,瘦臉,線條分明,看人第一眼時,眼神凌厲,然後就悄然抹去光芒,歸於平靜。幸好在飛機上,程植已經大體給她講過,他父母都是公務員,父親是公安局的,母親是宣傳部的。
程植進了自己家,就沒了正行,而且,顯然不大搭理父親,和母親更投緣。
“媽,我那身在家穿的衣服呢?你給我收拾哪兒去了?”
“媽,我今晚想喝酸辣魚湯啊。”
“媽,這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