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聽著他這番狂傲叛逆的話,冷汐昀澀然一笑,那隱秘的目光中卻透著某種讚羨之意。須臾後,就聽她亦輕聲、一字一句應道:“既是如此——那麼,我助你。”
我命由我不由天。那是在那個青衣男子的廬舍裡時,卡索爾便曾說過的話——也許,那一刻的她,便已被這個少年王者眼中那份疏狂不馴之氣觸動了心絃吧?
是的,在這個時空裡,唯有他,是與她形影相隨、命運與共之人。她是他的從者;而他,是她自己所選擇的、唯一的同伴。所以,身在這個時空裡的每一日、每一刻,她都定會輔佐他走到最後一步——只要,他能夠替她阻止,那場未知名的“浩劫”的來臨。
無論……二人是否終將被時代的滾滾洪流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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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60、十玫瑰宴(中)。。。
西域的黃昏,風塵凜冽,沙浪呼嘯。夕陽正緩緩褪盡了最後一絲餘溫。馬場上所有的馬匹都已牽去喂飼了,只餘下一男一女兩位少年,在森然羅列的垛靶前,持弓而立。
凜冽的疾風破空之聲中,一枚羽箭“砰”一聲扎入了百步之外的垛靶,箭上尾羽兀自顫顫搖晃。
鐵青色的箭簇在夕曛下泛動著冷冽的寒光,垂直貫穿了硬實的草垛,從背後透出。
然而,緋衣女子目注遠方,卻是輕輕顰起了秀眉,嘆息:“還差一點。”
“我發現你對自己的要求,還真是嚴酷到幾近苛刻啊。”金髮的少年王者嘆了口氣,旋而扔下手中的弓箭,輕輕扶住少女的肩膀,柔聲道,“時候已經不早了,我們不如先回宮用膳吧。”
“不,我還沒——”緋衣女子方待反駁,卻被金髮王者握住她紅腫的手指,低頭親吻,“不要對自己太過苛刻了,汐昀……我不希望看見你這樣——我會心疼。我們的時間還有很長……”
“不……”冷汐昀卻是搖了搖頭,再度出聲打斷了他,“已經快四月了。你已經兌現了你的承諾,派出勇士,去荒漠裡為我尋找‘那個地方’。而我還未……”
“汐昀,我們才剛回到王都啊。”卡索爾有些不解地看著她,微微皺眉道,“你的身體可不是鐵打的啊。”
“請您不要將我當成一個女人,殿下。”冷汐昀亦定定注視著他,目光明澈,眼神淡漠,“如果您願意,可以將我純粹當成您的同伴——或者,您將我當成您的屬下,我也不介意。”
卡索爾聽言微笑著搖了搖頭,抬手輕撫她的長髮,柔聲道:“我是西域人。尊重女人,是我們民族的風俗和禮儀。”
“何況,”卡索爾眸底忽地勾閃過一縷曖昧,俯身在她耳畔低語;“我是男人,你是女人,由我來保護你——這有什麼不對的嗎?”
“……”冷汐昀微微側轉過身子,不著痕跡地避開他伸來的手,徑自行走在前面,輕聲嘲弄道,“我差些忘了呢——油嘴滑舌,這似乎也是你們西域人的風俗和禮儀。”
卡索爾頓時啞然失笑:“這也許是你們七千年後的東陸人對我們西方人的誤解——至少,我可絕對不是一個油嘴滑舌的君王。”
他話音方落,便聽不遠處傳來一個清越的女音,“殿下。”
“靈紗?”卡索爾回過頭,凝望前方飄步走來的那個黃衣少女,微微一笑,“有什麼事嗎?”
“後日便是我們泰息翡一年一度的玫瑰盛宴了,屆時各方城主皆會趕來赴宴、齊聚一堂,不知冷姑娘需要同去嗎?”黃衫曳地,少女無聲地行近,身形輕盈得仿似一朵黃雲。
冷汐昀還未及答話,便聽卡索爾朗聲笑道:“既然各地城主都要來進宴,汐昀又怎可不去呢?”說話間,他輕輕握住了身旁女子的手,“汐昀,你會陪我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