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心情很複雜,卻仍舊盈滿了喜悅。
“老臣謝王爺賞賜。”老者不甚在意的躬下身,榮辱不驚的態度讓淺墨瞳孔一閃。“夫人的脈象很奇特,胎位似不順,所以此前不宜行房事,否則恐有滑胎之症。”
凌闃然一驚,手緊緊的彎曲成拳狀,壓下心口的顫抖。“本王要他們母子平平安安。”
李太醫一頓,這還是王爺第一次如此在意一個女子,府裡的姬妾莫不是在侍寢後被灌下了藏紅花,即使是懷上了也會被強行打掉。東旭的皇族中除非正妃誕下嫡長子,否則其他的妃子是不允許生下子嗣的。所以自己才會遲疑,年紀大了不希望自己再多造殺孽。“老朽會配好保胎丸給夫人送來。”
凌闃然滿意的放下車簾,狠狠的把烏黑的頭顱壓在自己的胸口。
懷中的安靜讓勾起的唇角一僵,大掌掐住淺墨尖細的下巴,惡狠狠的警告道:“小墨兒,你最好不要給本王耍花樣,若是孩子沒了,本王必定要你好看。”
淺墨心平氣和的推開冰涼的鎧甲,眼角上翹。“凌王爺,你可以放心。我決不會拿自己的生命冒險,這具身體虛弱到怕是一旦滑胎也就時日不多了。”
“如此甚好,既然小墨兒願意配合太醫,本王定當竭盡全力保住你和孩子。”凌闃然墨黑的眼一片幽暗,堅定的讓人後怕。
錯開深深的凝視,淺墨淡淡的說道:“那麼就多謝凌王爺的照顧了。”
生疏有禮的話讓凌闃然惱怒的想要發作卻在看到白得透明的小臉時隱忍下去。“曹副將,吩咐下去,減慢腳程。讓人通知皇城,讓太醫院的都到永安王府候著。”
“是。”有些不情願的回答讓凌闃然的臉色越發的黑沉。
細長的眼合長,淺墨倚著軟軟的皮毛。果真是權傾朝野,連太醫院的都可以有恃無恐的招來呼去。寶寶到底在哪裡,為何還不曾出現?這是自己度過的最漫長的一個多月。
凌闃然輕柔的摩挲著淺墨細緻的肌膚,低聲嘆道:“你這樣的身板倒是真讓人擔心,明日裡讓李太醫給你多備點補品。”面上的線條絲毫沒有凌厲的僵硬,可惜合上的眼至始至終都不曾開啟,也就錯過了那一瞬間的疼惜。
忍耐著粗粒的繭子在臉上的滑動,淺墨放緩氣息,假意睡去。
凌闃然小心翼翼的把淺墨放在錦被上,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平坦的腹部,嘴角咧開露出一排乾淨的牙齒,輕緩的走出馬車。
在簾子被放下的瞬間,幽暗的馬車箱內一雙細長的眼無聲的睜開,裡面是耀眼的精光。凌闃然,初次感受到這樣的情緒很難接受吧,我們的賭局已經開始了,鹿死誰手,那就各憑本事。
馬車外,馬匹駿馬並排而行,噠噠的馬蹄聲在寬闊的官道上尤為響亮。
“曹副將看來本王的話是入不了你的貴耳了。”高大的銀色身軀收緊了手中的僵繩,迎風而立。
曹渝死死的收住馬蹄,低垂著頭不語,“屬下不敢。”
“哦?那麼你的不滿倒是本王看錯了。”凌闃然輕輕的呢喃,幾不可聞。
含笑的話讓曹渝呼吸一滯,越是好脾氣的爺越是危險,讓人膽戰心驚的涼意。“王爺,屬下越界了,還請王爺責罰。但是,屬下認為王爺的此番舉動實為不妥。”
難得的好心情讓凌闃然饒有興趣的示意曹渝繼續。
“東旭皇族的規矩,正妃誕下嫡系長子之前,絕不允許庶出。”曹渝一板一眼的說道。
“那麼以曹副將之言,本王該如何做呢?”依舊是平靜的沒有起伏的聲音。
曹渝一怔,緩緩地抬頭,在觸到一雙冷洌的黑瞳時,翻身下馬,跌跪在地面。“王爺息怒,屬下甘受責罰。”
“你給本王記住了,小心的伺候好永安王府的小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