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九姑道:“不錯……”
夏保楨慘笑一聲道:“那我就沒找錯人,你們害死我的女兒,帶走了我的兩個丫頭,還不夠麼,你們還來幹什麼……”
查九姑一怔道:“姓夏的,你話說個清楚!誰害死了你的女兒,帶走了你兩個丫頭?”
夏保楨咬牙說道:“自然就是你們那‘鐵騎會’主傅少華。”
查九姑好不詫異,方待再說。只聽身後陰佩君道:“九姑,讓我跟他說話……”
一步跨了上來,道:“夏大人,傅少主幾位已經不在這兒了,是不是?”
夏保楨道:“他們害死了我的女兒,拐走了我兩個丫頭,哪還敢來這兒!”
陰佩君道:“他們是被人救走的,是不?”
夏保楨道:“不錯,他們是被人救走的,要不然他們出不了我這宅第一步。”
陰佩君道:“夏大人可肯告訴我,傅少主他們是被誰救去的?”
夏保楨道:“這個,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我也不認識他們是誰,反正是他們害死了我的女兒!”
陰佩君道:“夏大人,據我所知,傅少主他們或許會盡量想辦法逃出去,但絕不會輕易傷人,尤其不會殺害像夏姑娘這麼一個弱女子。”
夏保楨厲喝說道:“你住嘴,難道我還會冤枉他們不成!”
夏夫人忽然站了起來,臉煞白,眼通紅,冰冷說道:“你自己摸著良心想一想,你不是冤枉人是什麼?”
夏保楨勃然色變,喝道:“你,你給我住嘴!”
夏夫人緩緩說道:“保楨,咱們是多年夫妻了,以前我不敢以所謂婦人之見干涉你的公事,可是事到如今我不能再緘默了,女兒是咱們自己的,她是怎麼死的你我都很清楚,女兒死都死了,你何必再……”
夏保楨厲喝一聲,揮左手就要打過去,可是目光一觸及夏夫人那滿頭的灰髮,紅腫的雙目,突然他把手垂了下去,身軀一陣劇顫,緩緩低下頭去。
夏夫人轉望陰佩君,道:“姑娘也是‘鐵騎會’的人麼?”
陰佩君微一點頭道:“是的,夫人。”
夏夫人道:“那麼我告訴姑娘,傅少主幾位確實已經逃出去了,至於他幾位是怎麼逃出去的,我不想說,姑娘也不必問,只請姑娘記住一件事,日後找到傅少主之後,千萬別讓他知道小女已經……已經死了。”
說著說著她想哭,可是兩眼之中沒有淚。
陰佩君何等聰明個姑娘,一聽這話霎時就明白了八分,走上兩步,神色一肅,衝夏若男盈盈拜了下去:“姑娘,大恩不敢言謝,‘鐵騎會’他日要能有什麼作為,皆姑娘今天所賜,匆忙間沒有香花鮮果,容我異日再到墳前致祭。”
經她這麼一說,誰還不明白,查九姑大叫一聲:“好一位讓人敬佩的姑娘,一念動天地,一行泣鬼神,老婆子在這兒給你叩頭了。”
她拜了下去,巴三也跟著拜了下去。
夏夫人哭出了聲,但仍不見淚:“乖兒,你看見了麼,你沒有白死!”
頓了頓道:“保楨,你看看,‘鐵騎會’哪個不是大智、大仁、大勇、大義的英雄豪傑!”
夏保楨身軀又一陣顫抖,低著頭,沒說話。
陰佩君轉過身來拜倒在夏夫人面前:“民女出身微賤,不敢言替夏姑娘盡孝,但他日夫人百年,民女必披麻戴孝來為夫人送終!”
夏夫人慌忙扶起了陰佩君,顫聲說道:“姑娘,這萬萬使不得,老身不敢當,說什麼出身微賤,你我都是人,也都是大漢世胄,先朝遺民,真要說起來,姑娘等遠比我們委身異族,覦磯事賊的人強多了,像我們這種人,就是死了也永遠帶著羞愧兩字,時候不早了,這兒的事很快就會驚動他們,姑娘幾位還是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