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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競的臉色瞬間有些發青。
“救而殺之。不只可保娘娘。亦可憑此攻訐東宮。”金阿大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一雙大小不一的眼睛在明亮的燭火中劃過精光,“據屬下所知,撫遠侯世子盧榮甚愛其妹。若將盧氏之死轉嫁撫遠侯府。則東宮必遭申斥。只消貴妃娘娘那一頭吳氏族中有人助力。廢太子指日可待。此乃大好良機啊。屬下請主子三思。”
劉競的整張臉都在發著光。
方才的那些戾氣、鬱結與煩躁,俱都隨著金阿大的一席話消散無蹤。
這的確是千載難逢的良機!
而且,誠如金阿大所言。盧瑩的確不能再留了。
她必須得死!
劉競忽然便想起了金阿大方才說的那個訊息:太子妃去承明殿求見,聖上未見,隨後太子便發了火,禁了太子妃的足。
聖上為何不見?太子為何大怒?
盧瑩乃太子妃嫡妹,太子妃為救親妹向聖上求助,在情亦在理。然聖上卻連見都不見,是何原因?聖上的態度是否表明,盧瑩與當年藏劍山莊拐賣幼童一案的關係,已經由大理寺呈報了聖上?
藏劍山莊乃是歷朝歷代君主之大忌。凡與之有涉者,往往關乎國運。
而當年的幼童拐賣案,藏劍山莊全身而退,此事雖秘,劉競卻是知曉的。盧瑩偏在此案中出現,又兼手握來歷不明的藥物,以聯調司的能為,查出脈絡指日可待。
想至此處,劉競的後背剎時間一陣冰冷。
他全副的身家/性/命,現如今竟都懸於盧瑩的舌尖!
劉競的臉上驀地閃過濃濃的殺意。
“就照你說的做。”他說道,話語中的戾氣幾乎撲面而來,“此乃大患,速速除去。”
“謹遵主命。”金阿大應道,同時長出了一口氣。
雖然劉競是個瘋子,到底還有幾分聰明。
不過就是個女人罷了,死了就死了,無甚要緊。
金阿大早就覺得盧瑩不妥了。此女/性/子太陰,手段也太黑,做事根本顧前不顧後。如今他只後悔為什麼沒有早點動手。若是悄悄地殺了,何至於到今天這般地步?
金阿大一面想著,一面便退了下去。
劉競卻仍坐在房中未動,只拿起案上的一本書,閒閒地翻閱起來。
一陣寒風拂動錦簾,窗外響起了幾聲更鼓聲。
劉競側耳聽了聽,一雙眼睛仍在書上流連。
不知過了多久,外頭的風變得大了些,錦簾在風裡鼓動翻卷,宛若湖上波紋。那遠處的更鼓聲再度響起,在風聲裡更顯殘破,斷斷續續地傳進了房中。
子初已過,萬籟俱寂。
點在四角的牛油燭忽然同時晃動了一下,隨著一聲輕極至無的“嗤”的一聲,驀地滅了。
房間裡的光線重又變得昏暗起來。
劉競仍在看著書,似是沒注意到周遭環境的變化,唯唇角輕輕勾了起來。
“我來了。”淡而平的聲音飄飄而至,如同被風拂進來一般,在這昏暗的房間中宛若囈語。
“我知道是你。”劉競淡淡地道,隨後擱下書,向著錦簾處看了一眼。
那裡立著一道淡淡的人影,虛渺如煙,印在翻卷不息的重帷之上,如同蛇一樣地扭動著。
“我記得,你說過可幫我做三件事。”劉競語聲淡然。
“是。”那個影子說道。
劉競的唇角一勾,語聲略顯輕快:“那就好,我要你時刻替我盯著金阿大。若有異動,殺了他。”
那個影子沒有說話,似是在沉思,唯一道虛影隨簾扭曲著,過了好一會方道:“可。”
劉競又是一笑,眸中意趣滿滿,“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