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門,還從沒有丫頭才開臉就升姨/娘/的。
她抬起頭來,似笑非笑地向裴氏看了一眼,復又看了看吳氏。
烏沉沉的眼睛,明明冷冽,卻又似暗夜般漆黑如墨、深不見底,吳氏心頭打了個突,唇角的笑意便有些開裂,忙掩飾地用帕子掩了口,
裴氏卻是心中一冷。傅珺冷冰冰的眼神,讓她從頭到腳如被一盆冰水澆過,心底竟有些打起顫來。
這位郡主娘/娘/的眼神,她並非第一次領教。但凡傅珺有此眼神,接下來便會是毫不留情的反擊。
裴氏面色鐵青,脊背卻挺得筆直。
她的理由堂堂正正。
她倒要看看,這位勇毅郡主還有什麼法子拒了去。京裡一般的高門,媳婦過門一年而無孕的,婆母便都會給安排通房,若是有孕那就更要安排通房了,總不能叫爺們兒素上幾個月吧?
裴氏自覺理直氣壯。
她今天可是依足了規矩做事。放到哪裡也說得過去。
“說起來,我也好些時候沒進宮了呢。”傅珺清清淡淡的聲音響了起來,說出來的話卻與裴氏所言風馬牛不相及,“不過,雖很久不曾進宮,我卻還記得,胡狼國與交趾國前些時候都派了使團進京賀聖上千秋,還送了許多珍稀的禮物。”
吳氏張大了眼睛,掩唇的帕子已經不自覺地放了下去,睜著一雙眼睛不解地看著傅珺。
這忽然間的。這位郡主娘娘怎麼忽然說起外國使團進京之事來了?裴氏方才可是說了要把文秀與文娟給抬成姨/娘/的,傅珺接過來的話卻說這個,用意何在?
不止吳氏,馮氏此時亦抬起頭來,靜靜地看著傅珺。
裴氏的臉已經拉下來有半尺長了,一雙眉頭更是鎖得死緊:“三郎媳婦,我與你說的是抬姨娘之事,你扯這些作甚?”她冷聲道,語氣中的不悅十分明顯,復又嗤笑了一聲:“莫不是你以為你東拉西扯幾句。我便會將這茬揭過不提麼?我可正告著你,做媳婦的都得有這麼一天,別以為你是郡主你就能躲得過去。”
她這話說得不可謂不厲,然傅珺卻似是根本沒聽見一般。仍舊神態悠然,緩聲道:“那胡狼國與交趾國送來的賀禮中,可有一樣極有趣的,”說至此處,她頓了一頓,清灩灩的面容上笑意淺淺。“那便是他們皆送了美人兒給聖上賀壽,胡狼國送了一百名名絕色的色目美人兒,交趾國送了五十名麗色舞姬。”
她說到這裡又停了一刻,方淡笑地看著裴氏,不冷不熱的語聲漫傳而來:“母親,您知道麼,當時我就想到了您。”
她清清淡淡的聲線一如往常,平穩無波,然而,這最後一句話卻如一石入水,讓這房中的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唯有馮氏,眼中似有點點笑意。
“什麼話!”裴氏勃然作色,臉色已經完全沉了下去。“這是你一個媳婦該跟婆母說的麼?”
“如何不該?”傅珺立刻反問,面色十分地“茫然不解”,“母親/日/日為我們晚輩操勞憂心,苦心安排媳婦房裡的事兒,媳婦想要回報一二,更想要為母分憂,這是媳婦的一點孝心,有何不可?媳婦已經想好了,今兒就遞牌子進宮請太后娘娘降旨,請娘娘賞十個美人兒進府與母親。”
說到這裡她眼眸一轉,看向一旁瞪大了眼睛的吳氏,璨然一笑:“哦對了,還有二嫂嫂,勞您這麼關愛於我,我無以為報,這麼著吧,我也叫太后娘娘降旨賜十名美人兒予您。母親與二嫂嫂看,這般處置可好?”
“咳咳……”馮氏一口茶嗆進喉嚨,立刻咳嗽起來,她連忙拿出帕子按著唇角,拼命忍住那即將衝口而出的笑聲。
這位勇毅郡主,簡直是促狹到了家,馮氏真是忍笑忍得十分辛苦。
裴氏與吳氏的臉同時黑了下去,其中尤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