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來說又沒有什麼意義。
人的劣根性就在於,越是慣著就越放肆。
御史臺那些鐵嘴鋼牙的御史大夫們,這段日子雪片一樣的往上遞摺子。可這些摺子十之七八都不會到陛下面前。內廷朝房裡有個天天都當值的黃門侍郎,在他身側一左一右共有四個竹筐。
竹筐上貼著紙條,上面分別寫著輕重緩急。
只有重和急這兩個竹筐裡的奏摺,才會立刻呈遞到暢春園裡。而這種區分,全在裴衍一念之間。御史臺的奏摺,裴衍看都不看就隨手丟進緩字竹筐裡。這一緩到底多少日子,誰也不知道。
最近一年來,陛下加重了對太子的培養。抽出很多時間來親自教導太子,甚至開始讓太子學著批閱奏摺。對於這一點,非但御史臺的人看不下去,朝中諸多重臣也覺著有些過了。按照年紀來說,皇帝正是春秋鼎盛的時候,不出意外,在龍椅上再坐二十年是沒有問題的。
大隋的皇帝多長壽,七十歲之前死的屈指可數。
早一些培養太子沒問題,可現在應該是東宮那些官員的事。太子侍讀雖然還空著,可文淵閣和舒華閣的大學士們那一個不是滿腹經綸真才實學?
一年,朝廷裡就變得不太安穩起來。
劉恩靜和許孝恭兩個人並肩而行,一邊走一邊交談。他們兩個在南征商國的時候就是朋友,也有幾十年的感情了。
“與其這樣,不如敦促陛下早日出兵。”
劉恩靜嘆了口氣道:“近百萬人在京畿道聚集著,長久下去必出禍端。訓練可以,拉到沂水東岸再訓練。也讓他們看看叛軍是怎麼回事,看看戰場是怎麼回事。這麼多人在長安城外面,萬一有人慫恿……不堪設想!”
許孝恭點了點頭:“唯一能做的,反倒是這個了。以前陛下急著出兵的時候,咱們勸著。現在陛下不急了,想看看到底有多少驍勇趕來,咱們卻急了。”
“此一時彼一時。”
劉恩靜道:“你我都是老臣了,不能裝聾作啞。”
“陛下對文淵閣大學士牛慧倫也格外器重,還有兵部尚書宗良虎,不如你我今夜就做東,請他們兩位吃酒。若是能勸動他們兩個聯名上書,或許陛下會重視起來。”
“也好”
許孝恭想了想道:“不過,陛下前陣子定下的輔政大臣,黃門侍郎裴衍,大學士牛慧倫,兵部尚書宗良虎……三個人,咱們請兩個,會不會……”
“管他呢!”
劉恩靜微怒道:“小人當道!不必在意他。”
許孝恭嘆了口氣,兩個本應該豪情壯志的大將軍,卻滿懷心事。
暢春園
皇帝看著外面已經爬滿了的瓜架發呆,這段日子以來他的精神越來越不好。以前一整天盯著奏摺也不會走神,現在越發的精力不能集中。尤其是午後太陽正暖著的時候,兩隻眼皮就開始不由自主的往下垂。有時候他靠坐在土炕上就能睡著,醒來精神卻更差。
秉筆太監蘇不畏看了皇帝一眼,眼睛裡有擔憂一閃即逝。
“陛下,若是乏了就歇歇吧。”
皇帝忽然笑了笑,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開心事。
“你還記得嗎,方解剛到長安城不久的時候,朕召他入宮來,他就是在這屋子外面,躲在假山石後面偷摘朕的黃瓜吃。”
這事確實有趣,蘇不畏想起來也忍不住笑起來:“有史以來,第一個敢在暢春園裡偷東西的小賊。”
“他心裡沒鬼,覺得肚子餓了就摘東西吃。有的人心裡有鬼,明明肚子餓了卻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看著那黃瓜流口水,還要道貌岸然的站得筆直……相對來說,朕更喜歡你嘴裡那個小賊的性子。”
他頓了一下,像是忽然想起什麼。
“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