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堅都不知道那個年輕人身體i到底藏著什麼東西,竟然能給他如此變態的毅力。不,這絕不僅僅是靠毅力就能做到的事。毅力確實可以讓人做到平時做不到的事,但絕對不會做到超出身體極限的事。
楊堅忽然覺得有些怕。
一種從心底裡發出的懼意,這是他有生以來很少出現的感覺。戰場上,再強大的敵人也不會讓他害怕。生活中,再艱苦的環境也不會讓他害怕。而讓他覺得自己絕對無力反抗的人,只怕只有萬星辰一個。
對於方解的這種懼意,和對萬星辰那種發自內心滲透到骨髓的怕不一樣。
從江南到京畿道,這一路上方解就好像不是一個人,而像是一頭盯死了獵物就不再放棄的野狼,只要被他咬了一口就絕對不會撒嘴,哪怕面對的危險比得到的食物還要多,也不會放棄。
人
之所以成就有高低,際遇是一個方面的緣故。而另一個緣故也是最重要的緣故,便是性格。
一個人的性格,決定了他的成就。
一個年輕人的可怕,遠比一個年邁的人可怕還要可怕。這句話有些拗口,但其中的含義仔細去品味就能明白。
“方解,前面就是長安城了。”
楊堅一邊跑一邊回頭說道:“你有現在的修為不易,進了長安城你再沒一分活路。”
方解一邊調理著自己的呼吸一邊回答:“有句話不知道你聽過沒有,行百里者半九十。這話什麼意思也不用我解釋,從我有自己的思想開始我就知道選了一條路只有兩種情況可以回頭。第一,是走到終點回頭看。第二,是走到死路回頭看。但也只是回頭看而已,能選擇往回走的事,就不算選擇。”
“朕真的很欣賞你,但是隻要進了長安,朕必殺你。”
楊堅說。
方解不再回答,因為他要儲存體力。
遠處高坡上,一個看起來五十幾歲的老人帶著一群著甲的武士正在那裡狩獵,這人看起來四方臉,絡腮鬍,雖然額頭上已經滿是皺紋,可依然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雖然他身上穿的是便裝,但從他的氣勢就能看得出來他是一個領兵多年的武將。
文官高位的氣質,和武將高位的氣質截然不同。
他端坐在馬背上,看著手下親兵圍獵。忽然間覺得有些異樣,隨即往遠處官道那邊看了看。離得很遠,最少有一里多遠,所以看官道上那奔跑著的兩個人看不清楚面貌。不過只看了一眼,這個老者心裡就震了一下。
“要不要過去盤問?”
他手下人也發現了官道上的一前一後追逐奔逃的兩個人,隨即請示了一句。為首的老者因為戰事久久沒有進展心事煩惱,所以這才出來狩獵散心。身邊也沒帶著多少護衛,如今長安城外,對他來說沒有什麼危險可言。
老人搖了搖頭,招了招手要過來一張硬弓,然後從馬鞍橋一側掛著的箭壺裡抽出一支破甲錐。
“我雖然看不出來那兩人是誰,但這兩個人都是威脅。”
“大將軍,那明明是兩個普通人啊?您看他們兩個,跑起來的速度並不是很快,顯然沒有什麼修為。”
“那是你的眼睛看的太淺。”
老人將破甲錐搭在弓弦上,然後緩緩的將硬弓拉開。這張弓不是一般的騎弓,而是一張明顯比三石步弓還要大一號的鐵胎弓。這種鐵胎弓,一般的壯漢根本拉都拉不開。
“我王一渠領兵幾十年閱人無數,最得意處不是領兵幾十年,而是後面那四個字……這兩個人非同尋常,雖然看起來像是兩個普通人而已,但我看到他們的第一眼就感覺到了威脅。如果他們不是普通人,現在就是殺他們的最好時機。”
“大將軍,不認識也殺?”
有人下意識的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