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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管事陪笑著說道:“二小姐的吩咐,奴才記下了。奴才這就回去向老太爺回稟一聲。不知到底需要準備多少銀子?”
顧莞寧吐出幾個字:“二十萬兩!”
沈管事:“……”
沈老太爺為了救兩位舅爺,將沈家能動用的所有金銀都摺合成了銀票帶到了京城。總數正好有二十萬兩……
顧二小姐一張口就是這個數字,未免太巧了。
這筆銀子,沈老太爺確實拿得出來。不過,沈家的家底頓時就少了一小半!顧二小姐這也太心狠了!
“怎麼?莫非兩位舅爺的性命不值二十萬兩銀子?”顧莞寧似笑非笑地瞄了沈管事一眼,聲音輕飄飄的。
沈管事被那雙冷凝銳利的眼眸一掃,後背頓時滲出了冷汗,甚至沒勇氣和顧莞寧對視,低著頭應道:“這種事,奴才實在做不得主。還請二小姐息怒。”
顧莞寧冷冷道:“你做不得主,就回去找能做主的人。記著,早些將銀票送來。若是遲了,我可不敢擔保兩位舅爺出來的時候,是否安然無恙。性命自是能保得住,只怕少條胳膊斷條腿,這輩子就再也沒機會入仕途了。”
“孰重孰輕,想來沈老太爺心中自有計較。”
沈管事心裡湧起陣陣寒意,忙低頭應了,然後迅速地告退。
走出依柳院的那一刻,沈管事才驚覺自己早已雙腿發軟,滿額的冷汗。
……
沈管事走了之後,顧莞寧立刻去了正和堂。
太夫人見顧莞寧神色如常,心中也是一鬆,低聲笑問:“沈管事和你說了什麼?”
顧莞寧挑眉一笑:“沈老太爺對兩個兒子果然十分看重。才一日功夫,就將沈青嵐接出齊王府了。”
聽到沈青嵐的名字,太夫人目光冷了一冷,沉默片刻,才淡淡說道:“齊王世子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一直以為我很瞭解熟悉他的性子。現在才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淡然的語氣中,流露出一絲隱藏不住的失望和痛楚。
當日,齊王世子張口求娶顧莞寧。他口口聲聲向她承諾,一定會全心全意待顧莞寧。
雖說顧莞寧堅決不肯嫁給齊王世子,日後未必沒有轉機。可齊王世子,明知道顧莞寧有多厭惡痛恨沈青嵐,還是將沈青嵐收容到了齊王府裡。
不管有什麼原因,不管有多少苦衷,這樣的做法,都太令人失望了!
顧莞寧最見不得太夫人難過,走上前握住太夫人的手,低聲道:“祖母,你別難過了。齊王世子是祖母的外孫,祖母當然是疼他的。可祖母也別忘了,他姓蕭,身上流著皇家的血脈。他在祖母面前流露出來的,未必是全部的本性。”
前世齊王父子謀~逆~叛~亂的時候,祖母早已重病去世。
這一世,祖母會長長久久地活下去。將來少不得還要經親人反目的錐心之痛。如果可以,她真想代祖母承受這份痛苦。
可惜,這世上總有許多人力不能及的事。
她能做的,也只有提前讓祖母有心理準備,免得到時候祖母猝不及防承受不住。
太夫人聽了顧莞寧這番若有所指的話,沉默了許久。
顧莞寧沒有再多說什麼。
以祖母的睿智,自然能聽懂她話中的意思。
太夫人終於張口打破了沉默:“看來,他對沈青嵐也沒有太過上心。不然,也不至於沈老太爺一出面,他就放了人。”
顧莞寧不置可否,神色漠然:“這是他們兩個之間的事。”
頓了頓又說道:“沈老太爺承諾會將沈青嵐帶回西京。不過,這或許只是他的緩兵之計。等他兩個兒子被放在天牢後,說不得他就會動些別的心思。我們不得不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