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年輕女子嘴角翹起,俏臉含笑,目中卻泛起淡淡的水光:“沈公子,別來無恙!”
沈謹言如遭雷擊,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許久都未動彈。
竟是她來了!
她怎麼會來?
她為誰而來?
是為了他嗎?
千里跋涉,只為了來見他一面嗎?
直至臉孔微涼,他才知道自己不爭氣地哭了起來。
別哭!他在心中命令自己。本以為今生無緣相見的人出現在眼前,不知相聚幾時便要分離。如此珍貴的相聚,絕不能被浪費一分一毫!
“婉兒,”沈謹言竭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靜鎮定一些:“你怎麼會在這兒?”
顧莞琪凝望著雙目通紅顫抖不已的沈謹言,心中滿是酸楚。
四年前的驟然分離,猶如無情的風霜扼斷了她心底初懵的情意。先動心先動情的沈謹言,遭受的羞辱和痛苦,遠勝過她。
此時的他,不知何等激動狂喜,卻礙於禮數,不敢靠近半分……便連那一聲婉兒,也顯得格外剋制。
來時的緊張忐忑茫然,此時俱化作澎湃的激流,在胸膛裡激盪。洶湧地似要衝破胸膛。
顧莞琪邁步上前。
沈謹言一驚,下意識退開幾步。
顧莞琪:“……”
沈謹言:“……”
顧莞琪挑眉,兇巴巴的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莫非是嫌棄我年紀大了生得膚黑難看不願意靠近我半步?”
語氣兇悍,又透著無比的親暱。
沈謹言頭腦已經成了一團漿糊,完全出自本能地應了一句:“在我眼中,沒有任何女子能及得上你美麗。”
顧莞琪:“……”
顧莞琪猝不及防地喝了一口蜜,一直甜進心坎裡,似嗔似喜地白了沈謹言一眼:“你什麼時候變得這般油嘴滑舌了?”
沈謹言緊繃的神經舒緩下來,略有些靦腆地笑道:“我說得都是心裡話。”
顧莞琪抿唇一笑,臉頰邊露出小小的笑渦。
沈謹言只覺自己醉了,醉在她的笑靨裡。
“我從三個月前便打算來邊關了。”
顧莞琪輕聲說道:“只是,來前我病了一場,養了半個月才算好,然後才啟程動身。冬季嚴寒,路上又下了幾場雪,不得不停幾日。好不容易趕在今日到了邊關……”
沈謹言一驚,不假思索地打斷顧莞琪:“你病症尚未痊癒便啟程趕路了?”
顧莞琪避重就輕地笑道:“當時我下榻走路已經無礙了,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才動身。你不用擔心……”
話未說完,沈謹言已經沉著臉走上前,拉起她的手。
……
顧莞琪臉頰陡然一熱,卻未掙扎,乖乖地任由沈謹言拉著自己的手坐下。沈謹言伸手為她診脈,目光專注,毫無佔便宜之意。
顧莞寧看著沈謹言認真英俊的臉孔,心思悄然浮動,不知想到了什麼,臉孔微微紅了起來。
沈謹言凝神診脈,未留意到顧莞琪的異樣,診完脈後收回手,肅容道:“你當日患病未愈,病根未除。又長途跋涉,有寒氣入體。不好好調養,日後會再病一場。”
顧莞琪似輕笑了一聲:“既是這樣,我便在邊關住下。請沈大人為我開藥方,調理身體。”
沈謹言:“……”
沈謹言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霍然抬頭,顫抖著問道:“你剛才說什麼?你……你要在邊關住下?這是真的?”
她不是匆匆來見他一面就走,而是要留在邊關一段時日!
這就意味著,在今後的一段時日裡,他能不時地見到她?
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