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眼神一跳:“你是什麼意思?”
柳清揚臉上也現訝異之色:“恕我不明白公子的意思?”
容若無可奈何地笑笑,大聲說:“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還不站出來嗎?”
他聲音很大,在整個內堂中迴盪,每個人都睜大了眼睛四下看,但卻沒有任何人,有特別的動作。
容若等了一會兒,見沒有動靜,這才搖搖頭:“我從沒有侮辱過你的智慧,所以,請你也不要侮辱我的智慧……”
他目光看定一人,徐徐道:“明若離,明先生。”
每個人都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望向那個身材瘦長,表情謙恭,衣著樸素,不管在任何場合,都永遠不會引人注目的普通下人。
他只是堂內一個端茶送水的下人,一直站在柳清揚和容若身後,一直身處在陰影裡。
無論怎麼看,也看不出,他和那個圓滾滾的,已經死去好一陣子的日月堂前主人,濟州最叱吒風雲的人物,有任何相同之處。
可是,所有人的疑問還不及化成言語、變成聲音,那個垂手低頭的僕役,已抬起了頭,踏前一步。
只是這一抬頭,一舉步,他整個人的氣質就變了。明明只是普通的面容,卻讓人心中生起一種凜然之意。
剛才還彎腰躬身的人,只在一挺腰,一抬頭間,竟給滿堂諸人,一股強烈的壓迫感。
就似明珠蒙塵,被人視作瓦礫,可一旦抹去塵埃,便有萬丈光華,無人可以忽視。
一股無比強勁的風,忽然完全不合情理的在四面密封的內堂之中呼嘯起來。
眾人紛紛驚呼著往屋角後退。
蕭遠一個翻身,從椅子上躍起來,躍往牆角。
楚韻如面上滿是震驚之色,嬌軀在強猛勁氣中微微顫動。
容若努力想要撐過去,卻覺胸口如壓萬斤大石,連呼吸都無法做到。他情知不妙,伸手一拖楚韻如,急急往牆邊退。
而包括蕭遙在內,幾個被制穴道,或受了傷,來不及退走的人,無不是面無人色,在強烈氣勁的衝擊下,失去了知覺。
整個空間都像被鋼刀一寸寸斬開撕裂,四周有無數無形的漩渦,彷彿要把人吸進萬劫不復的地獄。
人們顧不得貴賤之別、立場之分,顧不得平時是朋友還是敵人,不約而同,手牽著手,靠著彼此牽繫的力量勉強站立。
所有人裡,只有性德仍舊輕鬆的站在牆角,不受任何影響。
這等輕鬆自在,看得容若眼紅無比,真不敢相信這傢伙,其實早就失去了力量。
性德似是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在他耳邊淡淡地道:“我可以在空間中給自己營造一個純虛空的狀態,就好像我的存在只是個幻影,這樣高手較勁的勁氣再強,也拿一個幻影沒辦法。”
四周都是刺耳得讓人難受至幾乎要吐血的氣流尖嘯,身體四周似乎有無數氣勁衝擊,所有人都在驚呼,在尖叫,在彼此呼喝,可是所有的聲音卻都傳不到被刺激到麻木的雙耳。偏偏性德的聲音卻可以穿越一切有形或無形的屏障,清晰地響在容若耳邊,卻不讓旁人聽到一絲一毫。
容若聽了,不覺在心中暗歎一口氣,這樣的性德,如果沒有失去力量,如果可以不受限制地施展他的能力,該會是強大到何等地步的存在啊!
這一念尚未息,滿堂的風聲忽的一寂。就像它忽然出現一樣,忽然消失。
勁風消失之後,就只聽撲通連聲。原來是好多人剛才竭盡全力支援,可是現在心神一鬆,全身痠軟,便身不由主,跌倒在地上,一時間,竟連站都站不起來。
內堂中央只有兩個人還站著。
那麼強烈的氣勁,那似乎足以毀滅世界的強大力量,卻像連他們一片衣角都不曾掀起,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