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個青春美麗的少女那樣,在陽光下肆意歡笑,僅此而已。
一轉念間,他已經笑了起來:“大家一場朋友,好不容易見了面,總要喝幾杯才走吧!”
安樂眉峰微蹙,兄長多方安排,就是讓她接近容若夫婦,讓他們彼此培養感情,既然如此,她又何必一定要乘他的心意。
但是,推託的詞句還不及出口,容若已經睜大眼睛,滿是期待地看過來:“天天悶在宮裡,不能亂走,除了韻如,連個聊天的人沒有,這裡的太監、宮女、侍衛,光長相打扮就讓人見之傷心,好不容易來了個認識的朋友,你不至於就這樣扔下我們不管吧?”
明明是個大男人,可是這一瞬的表情,簡直像個搖著尾巴乞求食物的小狗,安樂怔怔地望著他,一時接受不了這麼大的變化。
容若兩眼放光地說:“好嗎,好嗎,乘著今天有雪有花有酒,咱們聚一聚,樂一樂吧!”
安樂的腦子完全跟不上身體的本能動作,愣愣地點了點頭,耳旁聽到容若發出的歡呼之聲,心中卻還沒有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雪後乍晴的夜晚,有星有月,星月光華映著瑩瑩雪光,天地間一片銀輝,耀人眼目。
月下的紅梅,灼灼如烈焰,殷殷若胭脂,越發美得驚心動魄。
今夜,有星有月,有雪有花,有酒有詩,有歌有樂。
仗著公主的面子,容若和楚韻如大模大樣離開了逸園,在紅梅林外,擺了美酒佳餚,一邊品酒,一邊賞雪看梅。
安樂見容若這般興致,有心讓他高興,又令召了宮中樂女來助興。
琴絃動,笛簫起,再襯著美人清歌助興,聲輕韻雅,趁著這明月輕風,天地俱寂,紅梅白雪,異樣風光,當真聽得人煩心頓釋,萬慮齊除。
就連楚韻如也不覺拋開滿心愁緒,閒飲美酒靜相賞。
容若天生不是個雅人,藝術素養太差,只是覺得歌好奏樂好,倒也沒什麼大的感慨。
他時不時偷眼看安樂,見她依舊只是淡淡地笑著,從容飲酒,時不時微微點頭,輕輕說上一聲“好”。
容若嘆了口氣,歌雖好,韻雖佳,公主大人可是從小司空見慣,早看得平常了,情緒是調動不起來了。
安樂見他嘆氣,只道他心中猶覺不足,笑道:“容公子稍待,詠絮娘子就快到了。”
“詠絮娘子……”
“是宮中歌舞供奉第一人,公子既有這番雅興,我自然要招她來助興。”
容若沒皮沒臉,沒禮沒儀地朝天翻個白眼:“公主,我說的賞雪作樂,可不是指聽歌看舞。”
安樂不解地秀眉微蹙,顯然完全不理解,除了聽歌看舞飲酒之外,還有什麼別的作樂方法。
容若嘆口氣,萬惡的封建社會啊,禁錮人類靈性的禮法規條啊,可憐出身帝王家啊!
安樂看容若七情上臉,忽怒忽憤,茫然不知何解,楚韻如卻在一旁暗笑不已。
三人對話之間,遠方雪地中,卻見幾點紅光燈影,漸漸接近,到了近前,執燈的內侍向兩旁退開雪地上,灼灼燈影裡,一人盈盈而立,只是一身的奪目紅色,襯著月華雪色。
燈光,竟把滿林紅梅,也比下了三分。
她穿的是是描金挖雲紅香羊皮小靴,罩了一件大紅羽面白狐狸皮的鶴氅,束一條雙環四合如意絛,頭上雪帽低低垂著。
此時站住腳步,她輕輕伸手,那麼簡單的姿勢,卻自然而然,令得旁人的目光無法從她身上移開,緊跟著她的雙手,慢慢掀開雪帽,一分一寸在燈光月華下,露出清眸倦眼,絕世容顏。
雪帽被掀開時,黑色的發瀑布也似披落下來,隨著夜風輕輕飛舞,恍然是一場悠遠的夢境。
然後,她斂衽,施禮,動作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