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跪著!”愚昧之人,盲目跟從,如何不看清形勢?
高公公從旁退下,繼而出了殿外,和碩即刻相問:“高公公,君上可有宣召本王?”
高公公嘆氣,道:“小王爺,您還是回去吧,此事王已定了人選您就別再執意了。也恕老奴多句嘴,康靖王乃一介閒王,不理朝中事多年,對當今天下局勢亦有不明,康靖王代君東去楚國,如何能行?”
“我父王乃大遂親王,沒有人比他更合適,難道公公認為禮部之人便能合適?”和碩有幾分憤怒,如此顯而易見之事為何王會反對?
高公公面上當即有幾分掛不住,只道:“此乃聖上決意,王爺還別再執意了!”
和碩跪了好幾個時辰,君王依然沒有要召見之意,只能起身出宮。他不明,聖上分明是明君,卻為何要執意用禮部而不用父王。無論如何父王是大遂親王,於情於理都應他才是。那禮部之人其心如何能比親王還誠?
和碩有些失意的往宮門外去,然而過迴廊竟然瞧見一身女官服的清月領著一對宮婢往後宮去,和碩當即一震:“皇嫂?”
潛意識的跟著走,跟到乾元殿外和碩抬眼望去,心下狐疑,這是帝妃寢宮,難道皇嫂在後宮當差?怎麼會可能呢,王豈會不知皇嫂的身份?想想覺得這事情蹊蹺,便一直處在迴廊處觀望。
清月領著奴役庫的宮婢在乾元殿外候命,這些宮女曾經都是千般寵愛在身的美人兒,有的是郡縣以下的官家小姐,有的是紅樓藝苑中的伶人,都生得極好樣貌。原以為被州郡大人看中獻給君王能榮華一世,豈料連君王面都未曾得見便直接進了奴役庫,做那些個連宮婢都不做的苦差事,受盡宮人們的百般欺凌。
如今是得帝妃仁慈,從奴役庫往各宮裡調,這裡頭好些是早年間送進來的美人,如今年華已逝心也被折磨殘損,早就認了命。而今不曾想還有出奴役庫的一日,竟惹來聲聚淚下。
清月在殿外候著,不久奚鈺便裹了身白色狐裘從宮殿內緩步出來,左右摻了宮婢,俏生生將她襯了出來。她面上帶著和煦的淺笑,如同三月春風拂面,暖了寒冬天裡挨餓受凍的宮婢們淒涼的心。
一應宮婢齊整的跪地叩拜,奚鈺一一瞧了去果真都是些好模樣的姑娘,在深宮裡虛度這些大好年華真真兒可惜了,然,她能幫的也僅僅將她們從奴役庫調去別處當差,若要放出宮怕是不行的。遂,令清月分派人手。
清月點頭,將花名冊展開只道:“我念著名字的十人一列,往右邊站。”
“是!”
這一清點下來便出了一半,十人一列站在右方,清月道:“你們四列各分在四庫,掌管各庫裡的物事,為首的便為管庫的司制,其餘人等都為司制調管,掃庭院的,除灰去塵的任司制安排。”
清月頓了頓,又道:“司製出列!”
右方四十個宮婢中排首的四名年紀稍長之人即刻出列,清月下了石階瞧著一一瞧著她們,繼而道:“別以為掌管各庫是個好差事,庫裡的物事若少了一樣便從你們月俸裡頭扣,還須得撿樣兒陪了去。若是有賠不起的,便拿性命去抵,少不得讓你們安生了去,今兒個是帝妃娘娘仁慈放你們出來,你們且好生當著差,莫要給娘娘丟臉!”
“是,奴婢們謹遵教誨!”四司制恭敬的退下。
清月再點剩下的宮婢,同樣分了四列,往各宮裡分派,人都輕點完後這才與奚鈺說話,二人說笑幾句清月便領著剩下的宮婢離開。
和碩久久才從震驚中清醒,瞧著她就要轉身和碩跟頭瘋牛一般衝出去,近身之時奚鈺兩邊宮婢嚇得花容失色,和碩從後拉著奚鈺的狐裘大衣一個大力往後扯,即刻雙手將她扳轉全全捉住,雙眼瞪得如銅鈴般大,眼裡的震驚,欣喜和不敢置信全全湧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