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雪收住笑,嚴肅地說:“說正事呢!到底怎麼才能通知到小北哥哥。小南姐姐一個人再外面蕩很危險的!報紙上常有報道,說某地某女被拐賣到貧困山區給人當老婆,多少年以後才找到,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還有什麼偷器官的,某地某女被下了迷藥,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躺在放了冰塊的浴缸裡,腎不翼而飛。被偷了腎,人還可能活下去,要是被偷的是心臟,那肯定是大寫一個死字了。”
我聽得毛骨悚然,越想越擔心,說:“那怎麼辦呢?小南——她怎麼辦!”
夏雨雪說:“還能怎麼辦!找吧!找不到也要找!”
我想了想,說:“要不,我們回學校吧!先找到向小北,他可能知道小南迴去什麼地方。”
然而這個時候,電話又響了,是勿忘我療養院打來的,是吳醫生。她說:“別擔心。小南有訊息了。有人看見她在鼓樓醫院那邊!我們已經打了電話,讓他們協助將小南送回來。”
我唯唯諾諾說:“好的,知道了。”然而等我才將手機塞回口袋裡,它又響了,是小北打來的。他說:“雲峴呀!剛才我把手機忘在宿舍裡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看著有些愣神的夏雨雪,接下來的話順口出來了,說:“我和夏雨雪不去月牙湖了,現在在新街口呢!你要我幫你帶什麼東西回去嗎?”
向小北的口氣極其輕鬆自在,說:“謝謝你想到我啊!不過沒什麼想買的!玩得愉快呀!”
我嚥了咽口水,將小南的事全部嚥了下去,說:“那就沒什麼事了。”
向小北說:“那好!再見!”
我機械地說:“再見!”然後便聽見電話那頭傳來嘟嘟的聲音,小北結束通話了電話。
夏雨雪瞪大了眼睛,說:“結束了。”
我點點頭,說:“一切都結束了。”
是的,一切都結束了。
☆、不是結局的結局(1)
紫藤居位於鬧市口,樓外車水馬龍,人來人往,樓內靜謐安和,偶有低聲私語。藏青色的撒花軟簾隔開了靜與動兩個世界。
清式樣的木桌木椅古色古香,空氣中清淡的茶香嫋嫋地浮動,到處散發出懷舊唯美的味道。讓人恍恍惚惚,如同墜入一個悠然而又悵然的夢。
黃昏時分,夕陽將不遠處高樓的一面染上了酡紅。逶迤如蛇一般的霓虹燈亮起來了,變幻出美麗的七彩色。一個春天江南的小城市的夜晚又要來臨。
茶樓上的一個臨街的小隔間裡坐著一對青年男女。因為沒有點燈,所以他們的面目在薄暮裡很難看清。
“變化真大,我幾乎認不出來了?”女的說。
憔悴的遊子漂泊了一圈,又回到了闊別已久的故鄉,卻發現故鄉已經不是原來的故鄉了。故人如暮春的花朵一般凋零了大半,而故地也在轟轟烈烈的城區改造中變得面目全非。
男的笑了:“這就是發展呀,舊的房子拆點了,蓋起了新的房子。你不覺得現在馬路比以前寬,比以前好走;樓比以前新,比以前漂亮嗎?”
女的雙手捧著茶碗,側過頭看著窗外,說:“難道新的就比舊的好嗎?古董不是越古越值錢?”
男的說:“這不一樣的。古董作為古董,已經失去了原來的實用價值,變成觀賞的東西了。比如你現在會用一個唐代的瓷碗喝茶嗎?我看,你要首先給瓷碗買份保險,再把它小心翼翼地藏到保險櫃裡吧!”
“說不過你。”女的說,“紫藤居挺好的。古典淡雅。下次有機會一定再來。”
男的說:“下次來也許這裡就不是紫藤居了。幾個月前,這裡還是一家飯店,後來經營慘淡,就關門了。我看這茶樓的生意也不怎麼樣,估計堅持不了多久。”
女的說:“也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