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篇一(5)
餘仁死了,我與雲峴悶悶的。被□□問話後出來,雲峴皺眉說:“我們要不要去雞鳴寺拜拜,這宿舍接連三起人命呀!我可不想做第四個!”
我想了想,說:“不大好吧!我們是新世紀的大學生!書上一直在說世界上是沒有鬼的!”
雲峴白了我一眼,說:“書上的話能信?我就是寫書的!全是謊話!孟子教育我們,‘盡信書則不如無書’!我怎麼著也得在咱們宿舍掛個平安符!我現在不求獎學金,不求人民幣,只求讓我平平安安地活下去,拿到畢業證書,閃人!我就問一句,你想不想死?”
“不想!”我回答得斬釘截鐵。
雲峴一拍我的肩膀,說:“那麼哥們走吧!既然不想碧落黃泉!我們就去求佛吧!”
我抬頭,暗紅色的火燒雲迷茫在遠方的天空,平視,有一個綽約的暗紅色背影沿著筆直的街衢走著,漸漸渺小成一個紅點。
雲峴不在意地說:“哦,那是餘仁他媽!”
當時的我只是為一個母親失去兒子感到痛惜,根本沒有想到以後,我與她會有人生的交匯,而這交匯成為我今天悔恨的一部分。
餘仁的媽媽就是麗姐。
去雞鳴寺終於只有雲峴一個人去。那一天早上我正準備出門,便接到班長的電話,通知去某階梯教室聽講座。我問她能不能不去,班長輕描淡寫地告訴我要點名,不待我再問是什麼講座,她便毫不客氣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雲峴嘆了一口氣,說:“無論什麼活動,我們班長都懶得通知我。不知道是她猜到通知了我也不會去,還是嫌和我說話會沾到晦氣。”
雲峴在他們哲學系很孤立,班上的人都不怎麼搭理他。他雖然表面上很灑落,但心底還是介意的。有誰願意一直煢煢獨立,遊離於集體之外呢?雲峴不是沒有做過努力,然而同學們還是遠遠地躲著他,這讓他很是鬱悶。
在這一點上,我與他的境況不相上下。除了必要的通知,一般同學都不大願意和我多說話,誰讓一個宿舍死了三個人,而獨獨我與雲峴活下來呢?我倆是天生的煞星!
那個極其無聊的講座根本沒有點名,人也去的很少,是關於大學生生理健康教育,主要是講女大學生如何處理意外懷孕。一箇中年婦女穿著白大褂絮絮叨叨地在臺上手舞足蹈唧唧歪歪地說著,我聽得哈欠連天,心裡直埋怨班長找錯了聽眾,我一個沒有戀愛可談的男生來聽這個幹什麼,就是湊人數,也不該叫我來呀!
兩個小時的講座,中年婦女花了一個小時說她們醫院先進的設施以及在她們醫院做的人流手術的效果如何如何地好,最後還留下了熱線電話,說有需要的同學儘管來,她們醫院收費是很低廉的。
我差點一頭栽在桌上,說了半天,原來是醫院來宣傳人流手術的,而且居然堂而皇之地在高等學府裡打廣告!
☆、流年篇一(6)
當時一個勁地感嘆世風日下的我根本沒有料到,我在此之後曾光臨這家醫院,帶著碧落,而且讓我感到無奈的是,她的孩子不是我的。不過那家醫院收費的確是很低,只要一方有學生證,手術費全免。
我總是很悲傷,所以我喜歡遠眺西方永恆寧靜的夕陽。
在人群中的我很寂寞,即使是現在,我的人緣因我的不懈努力而變得很好。我覺得很累,與別人總有隔閡,但是每天卻要強打精神,裝著真誠地笑著,應付著她們提出的各種要求。
在一個女生佔絕對多數的班級裡,我不想被邊緣化的方法很簡單,只要對花枝招展的女生殷勤些就好。她們似乎很喜歡和男生玩曖昧,受之無愧地接受我廉價的關心。
比如在她們需要買水時,我就說我也要去,順道幫她們帶;比如她們想去圖書館